Chapter10 论陪伴的重要性

    “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我看到焦仁明显的是怔愣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他难得一见的，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啊。”

    其实焦仁不太常笑。但是他却时常带笑，焦仁的五官和表情总给我一种，他对一切事情好像都不太在意，懒洋洋慢吞吞的干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你在旁边看着，甚至加入进去，你都不知道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以及在做事情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说起来，我感觉冯季鸣对待焦仁有一种很奇怪的态度。他对待以前那些床伴都是很薄情的，我也说过，焦仁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人。但是回来之后，我从没见过他们两个同房，因为焦仁一直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除了第一次见面，后期做爱的时候，我也从没在焦仁身上见到过不属于我留下的痕迹。

    但是冯季鸣又对焦仁过分的宽容，但是这种好和宽容有完全不象是情人之间的，更像是...像是养了个孩子？

    还有更让我想不通的一点是，焦仁在冯季鸣面前也是过分的乖巧。不论冯季鸣说什么，一律点头称是，乖乖听话应好。但是过后怎么做，以及他个人的性格，是跟在冯季鸣面前不能比也完全不一样的。我想不通焦仁这么做的理由，他怕冯季鸣吗？显然是不怕的，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不觉得焦仁怕冯季鸣，但是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缘由在他面前表现得乖乖的。

    我曾一度以为焦仁也跟以前，给钱就行的人。后来我也很意外的发现，他似乎对于这些物质的外物也没什么追求。我甚至开始怀疑，焦仁到底有什么爱好？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时候到底是在干什么，洗澡那么久是不是在做别的，为什么总趴在冯季鸣的鱼缸边，一盯就是一下午。

    我好奇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没办法开口问。

    不论从哪个方面，我都没资格。

    “小柯。”　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焦仁终于从楼上下来。焦仁仍然穿的是女装，他穿了一件T恤下面是半身的裙子，虽然是女装但是跟平时的风格却不大一样。往常跟着冯季鸣出门，焦仁总是穿连衣裙，带卷的头发，涂上正红色的口味，跟他冷冽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强烈的色彩就好像是一抔鲜血忽的泼洒在长白雪山一样。

    但是今天的焦仁给我一种，他也是我身边普通大学生其中的一员，倒也让我才意识到我们真的是同龄人的感觉。

    他看起来跟平时不一样，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走到我身边挽起了我的手臂：“怎么走？”

    “你好像很期待，”　我歪头看了看他，晃了下胳膊：“很热。”

    焦仁挽的更紧：“不要，是你邀请我出来约会的。”　焦仁真的跟个恋爱的小女生一样，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他极弄的个人特色：“你胳膊是有多金贵。”

    “松开。”　我还是拒绝。焦仁撇了下嘴巴，一边　“切”　着，一边慢吞吞把自己纤细的手从我臂弯里抽出去：“行了吧。”

    我看着他的样子想笑，伸手把他手的握在手里，然后转头对他说：“这回行了。”

    焦仁又笑起来了。

    我不知道焦仁和冯季鸣认识之后到底都做了什么，总不会只在酒店见面吧，我感觉焦仁对什么都很新奇，虽然不会像个小朋友一样咋咋呼呼的，但是看得出来很多东西在他眼里都是新鲜的。焦仁身上有一种相悖的存在，他与外表意外不符合的纯真，但是他的眼中却看不到一些成年热该有的世故；同时他又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猜不透，却又不自觉地想要无条件相信他。

    通向游乐园的这号地铁有一段需要从地上走，地铁冷不防的照进外面的光。看起来会很热的光跟车厢内开足的空调冷气落差明显。焦仁身体依然对着我，但是把头向外转过去。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以前冯季鸣都带你干什么了。”

    “你开始对我好奇了。”　焦仁凑近了我，歪着脑袋轻声如此说。

    我就不应该问。

    进了游乐场的大门之后，我不动声色的从门口的小筐里抽了一张地图和游玩攻略来拎在手里，焦仁弯腰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我笑了：“什么啊，难道你很少来？”

    “我也头一次来。”　我诚实的说，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打开地图。

    “噢？”　焦仁似乎很意外的样子，他把目光从我脸上挪开，盯着门口那个巨大又花里胡哨的旋转木马看，上面有很多小女孩和情侣：“我以为你小时候会有妈妈带着，也会经常带女朋友来。”

    他突然提到苏青让我有点不适，我也不知道我不适的点在哪里，尽管外人对于我的印象一定是如此的，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不好这口。”　我否认：“小时候没人带我玩。”

    我的眼睛还停留在游玩攻略上，余光瞥见焦仁转过来看着我。我继续说：“从小我爸妈都不太屌我，我也不知道他俩都在忙什么，然后到了上学的年纪，我妈就走了。”

    “噢，抱歉。”　焦仁沉声说，表情很严肃。

    我本来挺认真的客观陈述，却一下被焦仁逗笑了，我戳了他一下：“抱歉个屁，离婚了。”

    但事实上，严格来讲我妈现在是否活着，我还真就不知道。但是根据他跟冯季鸣的年龄来看，只要不出意外我妈应该是活得很好的。

    自从他们离婚之后，我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关于她的消息我都听不到了，别人家父母离婚之后偶尔还能见一面，或者说介乎这么多年，不管怎么样也有相重合的朋友圈，再怎么样老死不相往来也必不可免的会偶尔见到一两次。但是冯季鸣和柯洁没有，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你会想你妈吗？”　焦仁突然问出了这句话。他说话的时候正专注的盯着脚下，用鞋尖踢地上的小石头子。

    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不想。虽然有血缘，但是人是会优先对陪自己时间长的人产生感情和依赖的。”

    “也就是说，”　焦仁沉吟了一下：“人们的感情，其实只是因为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消失的不适。”

    “反正我觉得，是这样。”

    焦仁低着头没再接话，等我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先扬起脸，表情很明媚：“我想去那儿。”　他伸出手向高处指，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是摩天轮。

    我心里想着怎么真跟个小孩儿似的想玩这种东西，但是想着他也是第一次来，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