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
电影在大年初一风风火火的上映了。 虽然有另外几部不错的电影都在这一天上映,想要分得新年票房的一杯羹,第一天的票绩就已是不凡。 简零,贺粒和苏懒这三个名字本身就是最有效的噱头。 结束了新年休假的苏懒匆匆回国,第二天就乔装打扮了一番和简零混在了参加首映式的观众里。 影片开始,苏懒目不转睛的看着银幕,当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大屏里,他竟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过去那段日子仿若大梦一场,他竟然都不能完整的记起做了些什么,每天都很忙碌,但是这种忙碌的内心是充实的,自己也朝梦想迈出了第一步。 观众的反应是最真实直接的评论,苏懒扮演的角色刚一亮相,影院里立刻躁动起来。接着大家被剧情吸引,大厅又安静的可怕,最后的高潮部分,两人从敌变友,剑神一笑,苏懒可以肯定的听到前排传来几声啜泣。 他的心暗暗松了下来,能让人流泪的电影至少不会是烂片。贺粒的剪辑非常好,点抓的无比到位,该紧张的时候紧张,该抒情的时候抒情,两人仗剑相伴天涯的美好与阴谋和黑暗充斥的谜底形成对比,十分扣人心弦。 而在苏懒忙着观赏电影的时候,简零却在贪看眼前人的侧颜,光线昏暗,给了他偷窥的机会,影片里的苏懒仙气十足,高冷如神,简零只是望一眼都觉得自己离他那么遥不可及,反而是身边之人更有机会亲近。 电影结束,白色字幕滚出,观众起立鼓掌竟有一分钟之久。 苏懒起身,跟着人潮往外走,便听到简零低沉而付有磁性的耳语:“阿懒,过了今晚,你就彻底火了。” 声音里竟带有几分叹息,像是被迫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珍宝。 “怎么,我以前不火吗?”苏懒撇嘴,佯装生气。 “不,我是指演艺圈的火。”简零赶紧解释,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 没了这部电影的联系,他又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接近阿懒?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虽然苏懒再三表示让傅北接他就好,简零还是执意把他送回了家里。 车子停在院子前坪,熄了火,简零和他一起打开车门下来。 “怎么了?”苏懒问。 “让我抱抱你。” 下一秒,他就被一个温暖而厚重的怀抱轻轻包裹住了,抱他的人动作是那么轻,仿佛怕一不小心把他碰疼。 苏懒心里默默叹口气,放松了身体,反手回抱住了他。 简零待他如何,对他倾慕且喜欢,又默默在背后帮了他那么多,他早已感触于心。 也许他给不了什么承诺和回应,但,一个怀抱,他还是给的起的。 这个怀抱很短,很快两人分离,如同老友问候。 “快进去,外面凉。”简零叮嘱,直看着苏懒回了屋才回到车里。 月色入水,洒在车窗,他轻轻闭了闭眼,蜷了蜷身体,似乎在回味怀中残留的温度。 ———————————— 如简零所言,第二天的苏懒,已经不同于昨天的苏懒。 换句话说,他在演艺圈一炮而红。 这当然得益于好剧本,好话题,好导演,但最不可缺的是,好演技。 苏懒打破了外界之前对他“花瓶”的种种猜测,用不输于老演员的成熟演技牢牢抓住了众人的心。 这让本来就因为纯血Alpha而家喻户晓的他,再次成为当下最火热的话题。 头条热搜不必说,微博甚至一度瘫痪,工作人员抢修了十二小时才恢复正常。 苏懒窝在家里,吃着沙冰,看傅北忙个不停。 “不好意思,苏懒少爷这周的档期已经满了,下次有机会再参加贵节目。” “抱歉,暂时不方便。” “把剧本发到我邮箱就可以了,谢谢。” …… 一个个电话纷至沓来,除了各种综艺的邀请,采访,再就是导演试镜的邀约。 对于最后一项,苏懒指示傅北全部吊着,只拿剧本不回应。第二个本子得好好挑选才是,他可不想因为火就匆匆忙忙接了烂剧,成为一生的黑点。 看着傅北又接起——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绝——挂断三部曲之后,苏懒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我说,直接把电话线拔了吧。” 傅北一愣,饶是训练有素也不禁一脸错愕的望着苏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默默垂了眼,竟真的就把电话线这么给拔了。 顿时世界清净,一片寂寂。 苏懒把吃完的沙冰碗略略一举,傅北立刻接过来收拾到一旁,他瞟一眼沉默又拘谨的男人,发现自己越发猜不透他在想啥。 “傅北,你在想什么。” “……在想少爷下午的行程安排。” “你可真是条好狗。”苏懒挑眉略带嘲讽的挤兑了一句。 “多谢少爷夸奖。” “……” 苏懒默默转过脸去,放弃了与之交流的想法。 滴滴滴—— 又有电话打进来了,这次是苏懒自己的移动终端。 苏懒看了一眼联系人,是晋邶。 “苏懒。” “苏少爷,那个奴隶调教好了,你来接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苏懒心头一动,竟不知不觉过去这么多时日了。 “辛苦你了,晋邶,我自己去领人吧。” ———————————————— 某俱乐部。 贵宾室里,名唤白狐的调教师,牵着跪在脚边的奴隶,安静的等待。 突然一阵轻快的脚步打破了平静,白狐轻轻抬起头,注视着这个向他走来的,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Alpha。 苏懒身后自然跟着傅北,他不欲多说,也没有过问奴隶的状况,冲白狐略一点头算作招呼:“晋邶和你说了吧?我来领人。” 白狐望着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 苏懒皱起眉头,终于认真开始打量银发白衣的白狐,很单薄的身躯和阴柔的长相,但是能在这里混成顶级调教师的,肯定不是什么软角色。 苏懒不欲招惹,纵使他觉得对方状态不对,也故意装作忽略。 他转身吩咐傅北:“带走。”便一个人先走了。 白狐眉头皱一皱,还是把牵奴隶的缰绳递给了傅北。 回到家里,气氛死一样的静寂。 苏懒举着茶杯,望着跪在他面前的恭恭敬敬的卫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许你说话。” 赤裸的身体颤了颤,却仍是一声不响。 “怎么,分别这么久,卫少将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听到少将两个字,地上的人终于抬起头来,坚硬的脸庞上,眼神却温顺而痴怔:“阿懒,罚你也罚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抱歉,我每晚想起来我对你做过的事情都会难过的睡不着……我……” 啪!苏懒拿起一旁的鞭子抽上去:“调教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喊我什么?真没用,送回去算了。” “主人!主人!不要!”本来坚硬如初的卫蔚一下子慌了神,重重的俯下身子: “主人……若对贱奴不满意,接着罚便是,请主人不要送走贱奴。”他,想留在他身边啊,哪怕再也没资格并肩,只能仰望,他也甘愿。 苏懒一下子笑了出来。 “我把你折磨了这么久,心里的恶气也出了,虽然你的背叛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但是咱们两清了,我明天派人把你送回军部,山高路远,互不相欠,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苏懒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就要起身回卧室。 跪在地上的人,僵硬了许久,也没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什么……山高路远,互不相欠? 不! 卫蔚直起身子,膝行几步,抓住了苏懒的裤脚。 “不,主人,不要丢掉贱奴,贱奴错了,真的错了,以后贱奴再也不敢了……”卫蔚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神袛,满脸泪痕,眼里闪着疯狂又执念的光。 苏懒顿住脚步,难道晋邶把这人折磨的神志失常了?不能够啊。 “你听清楚了,卫蔚,”他蹲下来平视这个可怜兮兮瞬间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男人,一字一句重复到:“我是让你回军部,官复原职,不是送你回俱乐部。” “不!”没想到这个男人反应更激烈了,他紧紧扯住苏懒的裤脚,认真仰望着苏懒:“在俱乐部,支撑我的唯一动力就是早日接受完调教,回到您的身边。然后接着赎罪,直到您原谅我的那一天。” 男人的脸蹭上苏懒的鞋,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因为再不做,他怕,没有机会了…… 苏懒皱眉:“我都说了放过你了,你何必如此执着。” 卫蔚自嘲的一笑,他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苏懒根本就不会原谅他。 他重新跪正,大有苏懒不应便不起的模样。 这个男人是在威胁他?苏懒心里有点不爽,刚要一脚踢远男人,看着他消瘦了不少但依旧紧实的肉体,突然想起过去种种,终是一言未发,转头离去。 想留,就留好了,只是看你能留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