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当年的事很诡异
得到了杜青亦提供的具体信息，陈兵的调查结果也分外详尽，而早已经被好奇心压抑地快发狂的某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看完了报告。 2014年的维兰市，当时杜青亦和母亲还没有回到杜家，甚至与杜家没有任何联系。他的母亲杜敏荷在12年搬到维兰市，是维兰科技学院的一名大学教授，与莫凌的母亲李玉华是同事。 杜青亦当年是科技学院的一名学生，虽然才是大一，却已经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他十六岁开始第一次创业，进入大学后，身家便已经达到了数百万，入学不久，就拿到了一笔数量颇大的风投，建设校园社团交友网站。 而当时的莫凌年仅十六，是维兰第二中学的高一学生，成绩同样是顶尖的。 之后便是一场震惊维兰教育界的大案。 先是莫凌在一次警方的扫毒行动中因吸毒而被捕，然后莫凌转为警方的污点证人，指证杜青亦在校园内贩毒并诱惑学生吸毒。根据莫凌的证词，警方在杜青亦的私人公寓中，搜出了大量的毒品以及交易记录，最终得以将杜青亦落案。 杜青亦一审被判死刑。 “杜青亦，你这小子当年也太猛了！”肖铭看得乍舌，他还以为这两人当年不过是些小情人之间因爱生恨，没想到竟然可以算得上深仇大恨了。 他根本不相信杜青亦会贩毒，那么，当年的莫凌定然是做了伪证，或许还加上栽赃陷害？ 杜青亦睁大了双眼，一页一页地看着当年的案件卷宗，虽然他是当事人，可是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他确实不知道。当年他心伤欲死，更害得母亲重新回到了一直憎恶的杜家，才得以借助杜家的力量引渡到了M国，最终因证据不足被开释。之后，他一直刻意地回避了这一切，将维兰市所发生的一切从自己的脑海中硬生生地封闭了起来。 如今看到完整的卷宗，杜青亦这才无比震惊地知道，在他被引渡后，又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最主要有两件： 一，莫凌并没有被无罪开释，而是被送入了西北少管所，而她帐号上因为诬陷他而得到的五百万也被作为协助贩毒的犯罪所得被公安机关罚没。两个月后，莫凌因精神方面的疾病保外就医，罹患严重的失忆症和抑郁症，被家属接回家，之后数次自杀未遂，其母为了阻止女儿自杀意外坠楼，抢救后处于植物人状态，一年后转到M市疗养院。 二，当年为莫凌做毒品测试的医生吴平浩在结案一周后自杀身亡，而与他同属一个医院的一名精神科医生，当年为所有吸毒者做精神鉴定的医生魏奇则神秘失踪。 杜青亦双目中泛起淡淡的血色，拿着卷宗的手不停颤抖，心中大恨。 毫无疑问，当年他的律师说了谎，这案子背后明显有人在操纵！而且隐隐有着成俊那个老不死的味道，把人弄疯或是逼着自杀，一直是成俊最喜欢做的事。成俊是西北地下世界的黑社会老大，而成俊的女儿成绮云，是他那所谓的大伯杜荣邦的地下情人之一。 为了帮母亲应付杜家的那些人，杜青亦这几年收集了不少他们的资料。陈兵在查探杜荣邦的一处产业之时，意外地发现成绮云所管理的那家日用品公司，控股方其实是杜荣邦名下的一间投资公司。他们顺藤摸瓜，才把杜荣邦在西北的网络弄清了大半。 当年的案子既然成俊插了手，那么肯定是冲着他来的，而他可以确信，莫凌定然是被他们控制了。 “我真傻，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杜青亦的双拳紧握，眼中泛起一片泪光，懊悔得恨不得杀了当年的自己：“我竟然怀疑她！我竟然会怀疑她！我竟然就这么把她丢在那里，让那些人渣折磨她！” “老板！”陈兵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一向冷静从容的杜青亦会变成这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忙转头看向肖铭。 “你确实是个蠢货，”肖铭放下手中的文件，忍不住叹口气，淡淡道：“这么多年了，你就跟个没用的土狗一样，只会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如果不是又见到莫凌，你这个混蛋恐怕还在那里自怨自艾！你懦弱愚蠢没担当，比人家小姑娘差远了！见了面还只会欺负人！你这个混蛋，难道看不出来她有多爱你，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还记得你喜欢吃什么！” 杜青亦心中猛然间大痛，是啊，她忘了自己，她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所发生的所有事…… “杜青亦！”肖铭突然抓住杜青亦的前襟用力地晃了晃，大声道：“你的大脑突然变成猪脑了吗？不要给老子看这幅世界末日的模样，你难道不想给莫凌报仇！当年她经历的，可比你这混小子惨千百倍！成俊那些人是个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那群恶心的变态最喜欢干的，就是把人逼疯！” “废话！”杜青亦血红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阴狠，他一把推开肖铭，咬牙道：“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所有人！” 除了杜荣邦，一定还有人。 杜荣邦想要他死，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杜敏荷带着他回到了杜家，如果说这后面老头子没有插上一脚，傻子都不会信。 陈兵看自家老板终于恢复了正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继续自己还未完成的报告：“老板，我在维兰市调查时，发现这几年，一直有人在找莫凌小姐，可以确认并不是同一方的人。重要的是，他们似乎都失败了。” 杜青亦立刻就明白了陈兵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刻意地消除了莫凌离开维兰市后的一切痕迹？” “是，清理得非常干净。”陈兵脸色有些凝重，道：“老板，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莫凌小姐就在S市，甚至连我也不一定找得到她。” 好吧，看来他的敌人还不少，杜青亦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莫凌，那么很快，想必所有人都会收到这个消息了。 “陈兵，你的人继续在M国给我盯着，”杜青亦吩咐道：“把天衡给我叫回来，这小子玩得也太久了。” 他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给他几个关键的属下发邮件。从公司到家需要十分钟，足够他完成第一步的布置了。 现在，他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立刻见到莫凌。苦苦压制了数年的各种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内疚、痛苦、愉悦、喜爱、渴望……无数情感在他的脑中交汇，融合成了一种难以言喻刻骨铭心的爱恋。 他爱她，从十八岁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便已深爱。 ××× 就在杜青亦心神激荡地驱车回家之时，正趴在电脑前按照操作手册绘图的莫凌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的电话号码很少人知道，除了几个朋友和疗养院那边，一般也就是她的经纪人和凯旋的经理张卓正会找她，一个月也接不到三个电话。 “常湘？”莫凌有些惊讶：“有事吗？” 说实话，她跟常湘算不上熟，不过毕竟在同一个地方跳，以前两人之间时不时也会帮着互相换换场，或是在对方有急事的时候代个班，也算得上有些交情。不过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被凯旋辞退了。 “莫凌，我刚才看到百合了。”电话中传来常湘刻意压低的声音，“真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在金玫瑰做呢！” “啊，真的是她吗！？”莫凌又惊又喜，百合是她刚到凯旋时认识的好朋友，当时百合在凯旋做招待，个性开朗活泼，和莫凌很是投缘，还曾经陪莫凌去过疗养院。半年前却突然间不告而别，再也没有来上班。莫凌一直担心她出事，没想到原来换了地方做。 “绝对没错，她刚才还跟我打招呼来着。”常湘正说着，突然惊呼了一声，叫道：“啊，她好像惹麻烦了，糟糕，对方好像不好惹的样子！莫凌，我过去看看，先挂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莫凌刚追问了一句，手机已经传来了通话中断的提示。 莫凌大急，抓起包就往外跑。为了方便她出门买东西，杜青亦已经给了她电梯的使用密码，莫凌飞快地冲下楼，想了想，先跑到附近的一家银行取了几千现金，然后再跑到路边拦车。 就在她坐上出租车离开的那一刻，莫凌完全没有注意到，杜青亦的那辆黑色的跑车正好转进了大楼的专属停车场。 ××× S市城西区的金玫瑰夜总会的VIP包厢中，常湘娇笑着，任由身边的男人将自己搂入了怀中。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位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相貌勉强算得上英俊，一身手工定制的高档西装，腕上江诗丹顿的机械表分外地晃眼。 “你确定，她一定会过来？”男人有些怀疑地问道。 “黄总，您就放心好了，您的凌凌姑娘一会儿就到。”常湘笑道：“她已经被凯旋解雇了，我们张经理亲口说的。” 黄万平哈哈一笑，眼中露出淫邪之色，伸手便探入了身边女孩的胸前，在那饱满的双球上用力抓了一把，笑道：“还是湘儿姑娘知情识趣，要是今天晚上真能如了我的愿，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一想起凌凌姑娘那柔软丰满的身子，黄万平就觉得全身发热。他想上这女人已经很久了，可惜总不能如愿。他毕竟还是要做生意的，凯旋的后台他不敢惹，张卓正若要护着莫凌，他也不好硬来，如今可终于让他等到了。 听了这话，常湘身边的李宏心中大乐，只要能跟黄万平合作，跟着吃几回新区改造那边的单子，对他的公司可是大有好处。 他偷偷塞给常湘几颗小药丸，给了她一个眼色。 常湘微微一笑，毫无心理压力的收起了药丸。在她看来，等会儿发生的事对于失业的莫凌来说也算不上一件坏事。黄万平家财万贯相貌端正，虽然年纪略大些，可是这样的才会疼人不是吗？ 说起来，这样好的机会，要不是人家看上的是莫凌那个假正经的家伙，她还想介绍给自己的另一个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