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归京
洛东流卯时二刻后给王鸩送早膳。 “大人,早膳……”洛东流没受伤的那只手拎着食盒,刚刚撩开营帐的门帘,还没进帐子,迎面便撞上了曲寒魄。 “嘘……”曲寒魄拦住洛东流,将他往外赶。 洛东流有些愣怔:“付公子,怎么了?可是大人出了什么事?” 曲寒魄眯眯笑:“那个,你家将军他刚睡两个时辰,让他再睡会儿吧。把饭给我吧,我给他拿进去。” 洛东流浓眉紧缩:“可是大人身体不适?” 曲寒魄讪笑:“啊哈,那倒也不是。就是昨天……嗯,阿鸩做噩梦了。” 虽然早在战场上便听过了,可“阿鸩”二字依旧叫得暧昧又蹊跷。洛东流半信半疑,将早膳交给曲寒魄,一脸凝重:“付公子,我警告你,不要对我们大人有什么不轨之心。不然洛某就算追到岭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你性命。” 曲寒魄接下食盒,憋住笑:“洛副将,放心吧!” 进了营帐,曲寒魄轻手轻脚将食盒放在案上。榻上那人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就要醒转过来。 曲寒魄打了个呵欠,懒懒地走到榻边。暧昧的气息萦绕着床榻,王鸩半睁了眼:“……寒魄,几时了?” 曲寒魄趴在他榻边:“卯时二刻,还早。你负伤,洛东流替你操练将士们,耽误不了训练进度。昨晚折腾得晚了,再睡会儿吧。” 昨晚…… 王鸩想起昨晚,身子便如同融化一般温暖酥软起来。 丑恶、粗暴、践踏、蹂躏……昨夜以前,王鸩对性事的印象只是这些。他自来便厌恶性事,不管是男女之间还是男男之间。 恶心。 他愿意和曲寒魄缠绵交欢,可也没有对性事有过丝毫期望。他以为曲寒魄会把他撕碎扯裂,让他痛苦不堪。这也无所谓。毕竟他早就不觉着痛了。 可曲寒魄没有。 抛去之前心意乍通情难自抑时拥吻的狂暴,曲寒魄对王鸩温存而爱怜。 曲寒魄缠绵地吻、轻咬他的唇,一直吻到下颌,含住他的喉结,一点点用牙齿磨。她用细腻火热的手抚摸他的身体,轻轻揉捏他的胸口,随后又转着圈儿舔舐他胸口的红豆。竹香占领了嗅觉,欲望被一点点挑起,随后便如潮水般涌来,再难自抑。 平日里即便是衣料的摩挲都能让他麻痒不堪,而如今的抚弄流连,更是让他如坠云间。 王鸩从唇齿间溢出了一声低吟。他好舒服,舒服得快要化了…… 胯间布料缓缓绷紧。那物事站起来了…… 他看不到曲寒魄,因为她已经吻到了他的腹间。她轻轻咬着他小腹一块儿腹肌,那物事似乎蓦地抵到了她。 他感觉到曲寒魄在他腹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便是低低的轻笑:“阿鸩的小东西好精神。” 王鸩脸热,话里却不饶人:“曲公子……曲姑娘的想必也很精神,”他轻笑:“就是不知道……有多精神……” 曲寒魄隔着中衣揉了揉他的阳物,在小脑袋那里轻轻拧了一下:“等你伤好了……让你领教领教……” 王鸩低哼一声,差一点便丢了。 曲寒魄又笑:“小东西还很敏感……” 王鸩定定神,刚想说些什么,亵裤便被扒下来了。紧接着,温软细腻的手便覆了上来。 她的掌心火热。 “啊、呜……” 呻吟不经意间溢出,王鸩忙得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曲寒魄又笑:“阿鸩,想出声就不要忍着了。” “……不想,我只是……哈嗯!” 王鸩眸子里尽是惊慌。 她竟然含住了那里…… “寒魄……不要,那里脏……别、啊、寒魄、寒魄、嗯……” 王鸩说不出话来了。他根本不知道他都吟叫了些什么。 柔滑火热紧紧贴着茎身,上下游走。还有纤细柔韧的东西竟然戳刺着顶端的小孔,还要探进去…… 王鸩丢了。 他脑子里一团糊涂,只有止不住的喘息,一点点让他找回思绪。 王鸩融化了。 “欢娱嫌夜短,寂寞恨天长”。他终于明白了风月话本里,“欢愉”二字的含义。 夜晚真的好短…… 王鸩痴痴地看着帐顶,喉结还在不停地滑动。不知又在想些什么。曲寒魄吻了吻他的耳垂柔声道:“睡会儿吧。” 王鸩喃喃:“嗯……” 和他平日里清亮淡柔的声音不同,这次他的声音还带着适才的情欲,微哑,柔柔地撩人。 如同昨夜欢愉后的阿鸩一般…… 唇齿间的交缠有些生涩,爱抚让他的肌肤轻颤。曲寒魄含住他那粉褐饱满的乳晕,舌尖挑逗他的乳尖,那可爱的乳头瞬间便充血硬挺了起来。她轻轻咬了咬那里,身下人儿的胸口便挺动了一小下。 她的阿鸩真的好敏感。 向下吻过去,到了小腹,阿鸩的阳物便硬了,直挺挺地立起来,顶到了她的锁骨。 这般敏感又生涩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阿鸩的阳物形状很端正,蕈头憋得红中透紫,动情时的柱身微粉,勃起后透明的汁液从泠口溢出,润湿了整根茎身,让茎身又软弹又湿滑。 她细细把玩,连两颗圆润的囊袋也照顾到了。她调侃,她的阿鸩还挑衅似的回击,和他被弄得喘息连连语无伦次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她不由得想爱怜。阿鸩阳物的味道很干净,浅浅的麝香让曲寒魄并没有那么排斥。仅仅是含住了蕈头,阿鸩便受不了了。 更别提用蛇的信子挑弄泠口了。 她的阿鸩乱了,语无伦次的急喘低吟着,一下一下随着她的韵律求饶、叫着她的名字。甚至还叫了个曲寒魄从未听过的昵称。 “不要了、嗯、嗯、寒魄、唔、阿曲、求你、要、丢了、丢了……呜!!!” 劲腰一弹,阿鸩颤抖着释放出来。 光是想想,曲寒魄的下身便起了反应。更何况昨夜——她的下身已经硬得像铁一样了。 她脱了外衫,小心翼翼地避开王鸩的腿伤伏在他身上,隔着中衣在他的小腹轻轻磨蹭。 阿鸩不住地喘息,手却缓缓探了过来,隔着中衣握住她的性器。 “隔靴止痒、有什么用……唔……我也帮你一回……”王鸩无力且缓慢地拉扯着她的腰带,醉了一般哼着:“寒魄……你好大……” 身下人儿真的勾人不自知。 “好,”曲寒魄将自己的中衣裤和亵裤半褪,咬住他的锁骨:“阿鸩也帮我一回吧。” 王鸩的手骨感且修长,抓住她的性器,拢着滑动。带着薄茧的手指堪堪拢住那物,滑过头部蛇形残留的肉刺,便听得身下人疑惑地低喃:“你这物事怎么这般粗砺……怪了……” 曲寒魄揉着王鸩的胸口的手一顿,微喘笑笑:“阿鸩……快些吧,早些出来了,便早些休息。” 王鸩喃喃:“你这物事不乖,怕是不容易那么快出来……唔……它还在变大……又硬又烫……” 曲寒魄倒吸一口气,重重地呼出。 不能让阿鸩再开口了。曲寒魄吻住王鸩的唇,爱抚他的身体,就着他的手微微挺动起来。 折腾了许久,曲寒魄才不尽兴地射出来。 王鸩被曲寒魄又吻又揉,又帮了她许久,已是精疲力尽:“你……出来了……你怎么这么烫……连出来的东西也……” 烫得很。洒在王鸩白皙的手背上,留下点点白浊与红痕。 曲寒魄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眸色一瞬金黄,又恢复原来的深琥珀色:“阿鸩累坏了……睡吧……” 王鸩低应一声。 曲寒魄在王鸩的唇上轻轻一吻。 忆起昨晚的种种,曲寒魄心火复燃,不由得又想再弄一次她的阿鸩。终究还是揉揉眉心,强迫自己不再想。回了地铺,再眯一会儿。 等到接近午时的时候,曲寒魄被一阵衣料摩擦声和几声低声痛吟惊醒。王鸩正努力撑着床板要坐起来。 曲寒魄连忙起身,将他扶起来:“怎么不叫我?” 王鸩笑笑:“往常受了腿伤,也是这样自己起身的。” 曲寒魄努努嘴:“我在你身边,不用这么费力。” 王鸩轻笑一声:“你又不会一直在我身边……” 曲寒魄刚想反驳,帐外洛东流便单手提着食盒腋下夹着一柄拐杖走了进来:“大人,付军师,这是今日的午膳。大人,拐杖给您。” 曲寒魄接过食盒,洛东流便走到王鸩榻边放下拐杖:“大人,如今娄兰敌军已被我军击退,过几日便该回帝都禀报圣上了。您看我们何时动身呢?” 王鸩眉宇间闪过一丝愁郁,略一思索:“明日巳时……明日未时便动身吧。” 寒魄巳时才起床……又要午睡。王鸩思虑至此,便改成了未时。 曲寒魄道:“这么快?你的腿伤可受得住舟车劳顿?不如过些时日,等你的腿伤好些吧?” 王鸩摇摇头:“无妨。不过昨日应已派了斥候去传递军情,我们路上可以稍慢一些。” 或许回帝都后……曲寒魄就会厌弃他。 流言蜚语最是伤人。 第二日,洛东流便备好了马车,带了些人马一同回京。曲寒魄和王鸩坐在马车里,一行人准备返京。 一个是近千年没寻着配偶的老蛇妖,一个是及冠不久的少年将军,两人皆是旷了许久。一路上二人同吃同住,夜里不免得相互抚慰一番。白日里在马车上也是痴缠缱绻。 王鸩常常被欺负地连连低吟。碍着腿伤,曲寒魄也没做什么激烈的事,更没有做到底,甚至唇齿相交之时还想着养护腿伤,为他渡些灵力。只不过这点抚慰对敏感不堪的王鸩来说已是极限了。 车外随行耳力过人的洛东流拳头每每攥紧,恨不得把曲寒魄千刀万剐,又思及王鸩似乎也是情愿的,只得忍下这口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帝都离塞北不算太近。好在马是好马车也是好车,又稳又快。时光飞逝,一行人这便到了帝都。 “阿鸩,我们到城门啦。”黄昏未至,曲寒魄亲了亲王鸩的脸颊。王鸩正靠着她浅眠。刚刚二人又做了些亲昵事,此刻王鸩身子正软着。 “嗯。”王鸩低应,羽睫微颤,呼吸陡然有些急促。 曲寒魄疑惑:“阿鸩,到家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王鸩轻叹一声,对着窗外洛东流低喊:“东流,直接去府上吧。天色不早了,大家也得早些安置。” 洛东流应下。 曲寒魄又吻了吻王鸩的额头。王鸩微侧过脸,有些疏离:“寒魄,过两日我要去拜见……圣上了。届时我该如何向圣上陈述娄兰之事?想拜官进爵么?你立了大功,理应嘉奖。” 这“圣上”二字略带生硬。 曲寒魄拥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嗯,可以。不过我只要钱财,不要官衔。啊,如果能置办座宅子就更好了。” 夏季要到了。曲寒魄需要个极大的大水池子,泡着解热。 在岭南蛇域,曲寒魄夏日常在竹林中的一处未名寒潭沐浴。蛇本就怕热,更何况是她曲寒魄,蛇中的“异类”。 曲寒魄本想和王鸩住在一处,这样便可以日日夜夜都见到他。可如若她耐不得暑热出了些差池,虽不至于化原形,但若是长出个鳞片什么的,怕是会把小阿鸩吓跑。还是住在别处妥帖些,来日方长嘛。 王鸩低应:“那为你讨一座军师府可好?” 曲寒魄点点头,在王鸩脸上偷了个香:“阿鸩最懂我了!最好还是个院子大的。啊,后院大的吧……前院普通些就好,后院一定要大一点!” 曲寒魄笑得坦荡又开朗,王鸩有些恍然,嘴角也跟着翘起来,掩下了眉宇间的淡淡忧思。 将军府并不气派,但客房不少。王鸩让洛东流随意找了间厢房,说是让曲寒魄暂住。洛东流心里清楚得很。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入了夜两人还不是要搅在一处。 曲寒魄正好奇将军府的构造格局,本想拽着王鸩,让他做个向导,和自己一起逛逛,奈何王鸩腿伤未愈行动不便,只得作罢,自己自去逛了。 王鸩回了房,更了衣,将安排一一布置给洛东流。交代完之后,洛东流告退,却又欲言又止。 王鸩坐在塌上,手中拿了本兵书看着:“还有什么事么?” 洛东流沉声道:“大人的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可付一曲此人来历不明,如今大人毫不设防与之……属下不知如何向主公禀报。” 王鸩波澜不惊,淡声道:“如何禀报?如实禀报便是了。” 洛东流道:“主公怕是会不悦……” 王鸩依旧面色不改,不过语气中带了三分讥讽:“不悦又如何?王某不是他的物件,更不是他的‘禁脔’,就不劳他管束这等小事了。” 洛东流叹口气:“大人,您还是头一次这样说话。看来付公子在您心中的分量,确实很重。” 翻书页的手指一顿:“她……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王鸩苦笑:“呵,我王鸩声名狼藉,为人不齿,总该有个真正的‘恩主’‘相好’‘姘夫’,才对得起那些人的嘴。” 洛东流面露苦涩:“大人,您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又如何。”王鸩自嘲笑笑:“流言蜚语有时比真相还要引人注目讨人喜欢。‘三人成虎’,更何况……更何况是达官显贵和诺大帝都的市井传说呢……” 洛东流微微上前一步:“大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您,在我和弟兄们,还有主公的眼中,您都是……” “东流,天色不早了,该安置了。” 王鸩稍微偏转了身子,好似专注地读起兵书来。 洛东流叹口气,退下了。 不多时曲寒魄便晃晃悠悠回来了。 “阿鸩,我许久没在人……没在帝都这种大城逛过了,这将军府与我的住处真是大相径庭。”曲寒魄一回来便脱了青衫,只穿着里衫。 王鸩只着了一件绣了兰花暗纹的月白纱袍,原来在塞北利落的发冠和高束的发髻早已除下解开,缎子一般的墨发用一根木簪半束于脑后,半垂于背后。束起如青云,披垂如长瀑。 竟如谪仙一般。 再没有人能把冰雪清冷、皎皎月华一般的月白色穿得如此好看。 王鸩从兵书中抬起头,微微含笑:“你喜欢么?军师府格局虽然小一些,大致构造是类似的。” 曲寒魄回神,坐在王鸩榻边,点点头:“喜欢,可我更想和阿鸩同住,只可惜……” 王鸩敛了神色,又去看那兵书:“……你是怕流言蜚语么?” “流言蜚语?怎会?我只是怕……”曲寒魄先是笑,提及这个“怕”字,又轻叹一声,柔声道:“算了。日后我必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王鸩仰首,直直地看向曲寒魄,直想要看进她的心里。 但愿你真的不怕流言蜚语吧。 曲寒魄有些疑惑:“阿鸩,可是又有什么顾虑?如若事关‘往事’,大可不必纠结。这些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 王鸩浅笑摇头,将兵书放回枕下。“寒魄……”他柔声轻唤,扯了一下曲寒魄的衣袖:“来做吧……” 曲寒魄一怔,有些面热:“阿鸩今日怎得……” 王鸩向来只是被曲寒魄温温柔柔地纠缠,顺水推舟地欢好。从未有一次这般主动…… 抽出木簪置于枕下,青丝如瀑倾泻,几缕发丝暧昧地吻着脸颊。一双玉琢般的手缱绻着敞了纱袍衣襟解了中衣系带,衣襟里露出玉一般的胸膛。 “寒魄……”王鸩唤她,声音像是隔了潮湿朦胧的云雾:“腿上的伤快好了……我想要了。今晚……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