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④
现在楚天磬是个什么状态呢？下一秒就能跳进浴缸里洗澡的状态。 虽然他不是习惯裸露身体的类型，但爬了这么久山，贴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润了，一停下脚步就贴在皮肤上，反而凉得厉害，再加上热水都放得差不多了，楚天磬就直接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楚天磬没什么反应，肖倒是愣了一下。 “你的皮肤真好。”他对楚天磬说。 “……谢谢，”楚天磬初次得到这样的夸奖，心情不能不说是有点复杂的，“这是亚洲人的肤质特征，我还不算是皮肤特别好的。如果你有机会看见亚洲女性，你会发现她们的皮肤才是真的细腻——绝大多数都挺细腻。” 肖微微地笑了一下，关上门，开始脱衣服。 “那个，我觉得这个浴缸可能还不到可以两个人一起泡澡的大小。”楚天磬说。 虽然它的尺寸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确实非常宽敞，如果是一男一女共浴，那种气氛想必还会很美好……但两个男人一起洗恐怕就只剩下拥挤了。 好吧，楚天磬承认自己夸大了。 这个浴缸要容纳两个男人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只是难免会有一部分皮肤相贴，但也没有到贴近得让人恶心不适的程度。 “会有些挤，但问题不大。”肖说着，忽而抬头，“你是gay吗？” “嗯？”楚天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你是，我想不出来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如果你不是，你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肖微微地笑起来，“考虑到你和杰森说话的态度，我更倾向于你是。” ……那你这个倾向于我是gay的人跑过来说想和我一起洗澡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我更喜欢女人。”楚天磬谨慎地说，“虽然熟悉我的人可能会觉得我更偏爱男人。” 肖微笑了一下，继续脱起了衣服，在他脱衣服的时候楚天磬跨进了浴缸，问肖：“你是gay吗？” “我不知道。”肖的声音闷在衣服里，有些模糊，“我喜欢过男人，也喜欢过女人，但是从来没有对男人或者女人产生过性欲。” 他说性欲的语气十分坦荡，即使是在开放的西方人里，他说话的语气也过分坦荡了。 楚天磬眼睁睁地看着肖干脆利落地脱掉了所有衣服，然后轻盈地走过来——他的身体十分漂亮，但瘦得很不健康，这应该是他为了上一部电影疯狂减肥留下的后遗症——他用手试了试水温，露出一个有点惊讶和无措的表情。 “是不是觉得太烫了？”楚天磬说。 他把身体往水里缩了缩，鼓着嘴在水里吐气，水面上涌起了一大堆挤挤挨挨的小泡泡。 肖说：“……” 咕噜咕噜的声音将肖的回答掩盖住了。 肖闭上嘴，看着楚天磬。 楚天磬下半张脸埋在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一边和肖对视一边无辜地吐泡泡。 肖笑了。 他的金发散落在额头和脸颊两边，随着他偏过头的动作微微摇晃。 于是金色的光影也在他的脸孔上变化起来。 ——仿佛晦暗的森林深处，从树叶的缝隙间凝聚起来的光束被风吹拂。 “你太可爱了。”肖轻声说，“你只在拒绝人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可爱吗？你真是用错了拒绝的方法，你不应该在拒绝的时候也这么迷人的。” “也许……”楚天磬悄悄回答他，“也许是因为我其实不是真的想拒绝？” 热腾腾的水汽将他的脸熏得发红，房间里并不冷，而是又湿又暖，即使赤身也不会感到寒冷。楚天磬的眼神在肖的上半身流连，表情几乎有些惊奇。 肖索性在浴缸外坐下了，他依偎在浴缸边缘，问楚天磬：“你为什么想要拒绝？” “因为这很奇怪，这不对劲。”楚天磬困扰地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肖的脸，在这样近距离的注视中那张即使在大荧幕上也完美无缺的面颊终究显露出一些缺陷，但是，但是，但是——即使有所缺陷，那张脸依然是极其美好的，美好得甚至不那么真实，“你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一个男人，无意冒犯，你在我眼里甚至不算是一个活着的人。” “我明白了。”肖说，“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你难道没有想象过和画册上的人物做爱？” “但我没想象过和你……啊。” “你用不着想象。”肖叹了口气，柔声说，“我很冷。” 楚天磬有些困惑又有些茫然地看着肖，他并没有觉得肖太过不真实，或者疑惑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他的概念里，出格的事情总是不需要理由的，所以他只是难以接受这样的暗示出自于肖。 虽然会有很多人在喜爱一个演员、明星、歌星或者别的公众人物的时候将对方视为性幻想对象，但这种心情不适用于楚天磬，他喜欢一个公众人物的心情从来都不是私人化的，他只会私人化地喜欢就在他身边的、可触碰的活人。 所以现在的肖超出了他对对方的预设，肖的表现让他感到不舒服。 不讨厌，不难受，只是不舒服，就像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忽然超出了常理。 “你不冷。” “你现在就像个小孩子。” “我想做个小孩子呀。”楚天磬说，“你猜我最喜欢你的哪一部电影？”他自顾自地揭晓了答案，“你作为主角出演的第一部电影——真人版童话电影。” “事实上我是个配角。在公主的童话里，男主角全都是配角。我在电影里只是一个工具，用来实现公主的完美。” “但我就是最喜欢那部电影。”楚天磬的语气充满了憧憬，“童话有什么不好的？” “童话非常完美。”肖凝视着楚天磬的眼睛，他半长的金发发尾浸在水中飘荡，像是一缕金色的鱼尾，“我只是很冷。” “——我可以把热水分你一半。”楚天磬说，“但你要——你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肖就跨进了水中，在浴缸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他的腿交错着插在楚天磬的腿间，他的皮肤贴到楚天磬的皮肤上，凉乎乎的。 “……天。”肖的声音被氤氲的水汽沾湿了，“你比我需要的更温暖。” 他们安安静静地泡了热水澡。 “我觉得我被快被这个温度融化了。”肖说。 “热水才不会融化你，热水只会融化你身上的汗水，你皮肤表面的油脂和灰尘。” “那么我们现在泡在彼此的汗水、油脂和灰尘里了。让那些电影都去死吧。这一点也不浪漫。” “我们应该先冲淋浴，然后再泡澡。错误的顺序造就了错误的结果。” “不，不。”肖说，“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我觉得……这让我感觉我们很亲密。” “真的吗？我觉得我们脏兮兮的。” “而且很亲密。” “所以你也觉得脏兮兮的。” “别这么斤斤计较。” 楚天磬笑嘻嘻地泼了肖一脸水：“我才不斤斤计较。” 他们在热水变热之前离开了浴缸，这下楚天磬再去看肖的时候神态就正常多了，不再刻意避开肖的下半身。 可能是因为过瘦，肖的腰细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做过什么手术取出了几根肋骨，他的屁股又小又窄，双腿修长——能看出骨骼的那种病态的瘦削，让他有种诡异的魅力。 他的阴毛修剪得很整齐，肉棒居然和大腿同色，只是稍深了一些。 “你太瘦了。”楚天磬说，“就算是为了电影我的效果着想，现在电影也早就结束拍摄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瘦？” “我不太吃得下东西。”肖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我本来就不是容易长胖的体质，所以体型恢复得很慢。”他忽而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似的，“你不喜欢这种体型？” 楚天磬确实更喜欢有肉的身体，甚至稍微胖一点也可以，稍微胖一点的身体会更柔软…… “这不是我拒绝的理由。”他迅速澄清了这点，这很重要，“你现在也非常好看。” “我知道。”肖说，在楚天磬反应过来之前吻了吻他的唇角，“好梦。” 他从容不迫地离开了房间。 楚天磬有些怅然若失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倒不是后悔了，纯粹是因为他有点舍不得肖走，等他回头，就被身后的杰森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别担心，肖没有看到我。”杰森惬意地躺在床上吃冰淇淋，手里的盒子都见底了，“虽然我认为他就算看到我也不会有多吃惊。你猜他会不会就算看到我也答应留下来？” “去你的吧。我不想睡他。”楚天磬爬到床上，往一边推杰森，“边上去点儿，我要睡中间——” 他吸了口凉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 杰森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把手里空掉的冰淇淋盒子扔到了一边，如狼似虎地扑过来，含住了楚天磬的肉棒。 刚刚泡过热水、擦干水渍的肉棒被纳入了一个冰凉、湿润的口腔，杰森一上来就吞得极深，腮帮和舌头缓慢而有力地蠕动着，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蛇吞吃入腹。 楚天磬很快就在杰森的吮吸下勃起了，而且相当有感觉，他浑身上下的热流都在往肉棒上冲，他的龟头很快就把杰森的喉口堵得严严实实。 杰森连喉咙都是凉的。 他的舌头灵巧地舔舐着楚天磬的肉棒，缓慢地绕着它打转，时而卷曲着用嫩滑的舌根磨蹭，时而用粗糙的舌苔搔刮，而与此同时，他的喉咙始终狠狠地挤压着楚天磬的龟头。 肉棒被他含得太深了，不断因为勃起而膨胀的龟头正塞在最敏感的地方，杰森被激起了条件反射式的吞咽动作，他的喉口凶狠地把侵入的肉棒往食道里面推。 楚天磬甚至被这样的口交弄得有点恐慌，因为杰森真的把他的肉棒吞进去了不少，敏感的龟头能被滑溜溜的、小得惊人的食道箍着，楚天磬简直要痛呼出声。 还好杰森很快就摆动着头部主动把他的肉棒从喉咙里拔了出来，从表情上看，这种气势汹汹的吞吃搞得他自己也不太好受。 楚天磬很轻地推了杰森一下，握着肉棒，把它从杰森口中拔了出来。 杰森斜着眼睛看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因为被拒绝了很不开心。 口交是个服务性质很浓烈的模式，所以楚天磬其实不是很喜欢。他一般不会主动为别人口交，所以也不强求别人给他口交，在他的概念里，口交是带有一定强迫和惩罚性质的玩法。 “我迫不及待想直接操你的屁股了。”楚天磬把手指插进杰森的头发里，慢慢抚弄着杰森的红发，将那些从他额头上落下来的往他的脑后梳理。 杰森在他的手指下像猫一样眯起眼睛，舔了一下亮晶晶的嘴唇——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楚天磬神奇里理解了他重新愉快起来的心情。 这家伙还真是直接和好懂。 “肖的房间就在旁边。”杰森懒洋洋地说，“要叫他吗？” “……叫他做什么？”楚天磬其实已经猜到了，但他还是想问一下。 万一他猜错了呢。 尽管他从来没有猜错过杰森在床上的发言。 “我们一起。”杰森往后一仰，见楚天磬没什么动作，就支撑起上半身，猛地把楚天磬往自己身上一拽，楚天磬顺着他的力道趴到他身上，他就在楚天磬耳边说，“我们3P。” 楚天磬委婉地拒绝了：“不要。” 杰森便因为他的拒绝发出了丧气的声音，连表情都变得极为委屈，做作但英俊的委屈：“嘿！你真扫兴。” “上次在我家你提议给医生打电话叫他过来，这次你又想叫上肖，你是有什么毛病？”楚天磬哭笑不得地把手放到杰森的胸口，亲昵地揉着杰森饱满的胸肌，“而且你刚才不是听到我和肖说的话了吗？” “你应该更听从自我一些。” “少来。你就是太听从自我了才总是把自己搞得很狼狈。”楚天磬的手指滑到了杰森的腰侧，那里是一处最新出现的伤口，“枪伤，嗯？”他的手慢慢下滑，摸到杰森的大腿内侧，“刀伤——差点就削到你的蛋蛋上了。” “那一刀的角度削不到蛋蛋。不过它差点砍断我的肉棒。”杰森哼哼唧唧地享受着楚天磬的爱抚，“当时的情况有点惊险。” “你看起来很享受惊险。” “反正你有肉棒，我又不是上面那个。”杰森满不在乎的态度简直有点可恶，他把手放在楚天磬的手掌上面，用力地揉着自己的胸口，“别那么轻，我的伤早就好了。” 楚天磬从善如流地用上了更多的力气。 他的手心抵着那颗在轻柔的爱抚之下已经变得硬邦邦的乳头，像是手心有一粒QQ糖似的，那种弹性和柔韧真是令人欲罢不能，他有些上瘾地将空闲的手放到了杰森的另一边胸口，但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只是缓慢地用指腹搓揉。 “你是有多喜欢奶子啊？”杰森嘲笑他。 但话是这么说，他的喉中还是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喘声，他用手肘支撑着自己，挺起腰身把胸往楚天磬的面前送，楚天磬眼睁睁地看着杰森已经被揉得发红胀大的乳头和胸肌在面前晃荡，果断低下头。 他用舌尖舔舐杰森深深的胸沟，从靠近腹肌的最下方，一直舔到最上方，然后又埋下头从最下方舔起。 杰森尝起来有点奇怪的香味，有点像须后水，又有点像是香水……但杰森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会用须后水和香水的样子。 “嗯……”杰森只觉得胸口一会儿湿热一会儿凉的，舌尖的力道特别软，从被楚天磬舔过的地方开始，酥酥麻麻的瘙痒感顺着他的乳沟扩散到整个被拧揉得发热的胸膛，又向上冲进了他的大脑，把他搅和成一团乱麻。 “妈的！”他不由地骂出了声，焦躁地扭来扭去，凶巴巴又有些委屈地吼起来，“别他妈舔了！要操就操！” 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欣赏温柔的前戏，还缺乏耐性，楚天磬想。 但这样的气势汹汹、自我中心、来去无踪，让他偶尔的体贴和被操服气以后的温顺……变得极具有吸引力。 楚天磬从杰森的胸前抬起脸，吻住了杰森的嘴，他的舌尖缠绕住杰森的舌尖，在杰森反应过来前不太用力地咬了一下，又从对方的口中退出来，用这个抚慰的动作平息了杰森的不满。 “抬腿。”楚天磬说。 杰森痛快地抬起腿抱住了腿弯，摆成了“M”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