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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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养的很好，即使因为未婚怀孕还不肯打掉被赶出家门，也从没有想联系过我，自己辍学打工，为了生他去了半条命，只想一个人把他养大，现在在超市做收银员，去年怀景上小学，你又打了一份工……” “够了，赵璟。”沈雅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很厉害，什么都查的到，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再叫那个名字，沈雅，我本名叫路沧君。”路沧君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在沈雅的唇上擦过，然后收回，“我只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沈雅闻言突然笑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你查不到吗？” “好，或许是你以为我下药迷奸了你，想让我自己承认。我告诉你，赵……不，路沧君，是你！” 说到最后她猛地站起来指着路沧君，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吼道：“是你强奸了我！” “你被琳姐甩了，喝醉了酒，半夜找到我们经常一起玩的ktv，可琳姐从跟你分手后再也没来过，我好心把你扶到楼上的客房，你！你却把我当成了琳姐！” “我承认，我那时候对你一见钟情，我不后悔，也没有找你讨个说法的打算，反而更希望这辈子都见不到你！” 路沧君皱着眉，仔细的回忆，他的确喝醉了也去找过那家ktv，但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是睡在家里……等等，中间的那段记忆的确是没有…… 沈雅见他的样子，便知这事他根本没有记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心酸，拿起外套就要准备离开。 “我本来是想了解一下经过就放你走的。” 沈雅的手已经握上书房门把手，又有一只大手盖了上来将她拦住，路沧君从后面把她整个人都覆盖在阴影下。 “我改变主意了，沈雅。我不可能放任我的孩子在外面吃苦。” “你……！”沈雅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惧，用力想要打开房门，路沧君的大手却抓的死死的，他的另一只手也从后面伸出来抱在她的腰腹，向后一带，远离了书房门。 那扇门就像一道牢笼的铁门，离沈雅越来越远，最后扣上巨大的枷锁。 路沧君抓住她的两只手，低声引诱道：“你们不用继续住在对面破旧的居民楼里，跟我回S市，怀景可以有更好的环境生活，受到更好的教育，未来可以继承我的一切。他还小，一切都来得及。” 他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沈雅白了脸色，冷汗和眼泪不断流下。 理智告诉她路沧君说的没错，他是怀景的父亲，可以让他衣食无忧，不用在跟着自己受苦，可是一想到自己九死一生才将他生下，怎么也割舍不去。 “不……不行……”沈雅想坚定拒绝，却啜泣着无法将话连贯的说出来，每次遇到路沧君她的防线都会土崩瓦解。 “为什么？”路沧君觉得自己已经将所有的好处都摆在沈雅的面前，不明白她为什么拒绝。 “怀景是……我的孩子，呜……不能……你不能把他抢走……”沈雅觉得自己就算这么说也是徒劳的，她隐隐明白路沧君背后有多大的力量，即使自己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他轻易就能将沈怀景从她身边夺走。 一想到这里，沈雅已经恐惧到浑身发软，路沧君本也没抓牢，她跪坐在地上，忽然回身抱住路沧君的大腿，苦苦哀求道：“求你……求你……别把他带走……我……我可以……我可以……” 她可以怎样？陪路沧君上床？可他压根看不上，大概还会觉得自己和那些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一样。 路沧君皱着眉头，明白了沈雅为什么这么害怕，他蹲下身，抓住她的肩膀，逼着她直视自己，认真道：“你觉得怀景会离开你吗？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而且，沈雅，你听好了，我说的是‘你们’，你们，跟我回S市。” “你要和我结婚，怀景需要父亲，同样也不能失去母亲。” “结……结婚……？” “没错。”路沧君的语气柔和下来，将沈雅抱在怀里，“这些年辛苦你了，阿雅。” “呜……呜……”沈雅的泪水一下子决了堤，抱住路沧君嚎啕大哭，好想要把这些年被赶出家门受人白眼的委屈一下子宣泄出来，痛痛快快的哭了良久，最终昏睡过去。 路沧君的脸色冷淡下来，将沈雅抱上沙发，盖好毯子，从她的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吩咐阿姨去沈雅家看护沈怀景，并且第二天带过来。 虽然不太可能，他额外叮嘱了一句，找找那个家里有没有一把古朴的唐刀。 沈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路沧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把她的房子退掉，避免丢掉重要的东西，两人的物品全部打包放好，重新给母子二人另外置办了衣物用具，两份工作当然也被辞掉。 路沧君甚至装饰好了路念隔壁的客房，所有家具都换成了儿童用品。沈怀景一开始还很怀疑和警惕，见到沈雅在路沧君的卧室睡得香甜，也安了安心，虽然有些懵逼但也乖巧的开始在尽量习惯新的地方。 即使路沧君还什么都没跟他解释过。 沈雅见身上的衣服都被换成丝绸睡衣，不由得慌了一瞬，正好路沧君端着水走进卧室，见她慌乱的样子，解释道：“是刘姨给你换的衣服。” “在你愿意前我不会碰你。” “怀景……！”沈雅松了口气，隐隐有点失落又被她甩在脑后，见沈怀景偷偷扒在门外看自己，他身后又探出路念的小脑袋，便喊他过来。 “妈……”沈怀景有些紧张，“是叔叔接我过来的，衣服也是他说你同意过我才换了。” “妈没怪你，你跟着我吃太多苦了。”沈雅见沈怀景穿的衣服都是崭新的，自己根本买不起的牌子，就知道即使是为了儿子，也不能在拒绝路沧君。 “我不苦，我想让妈开心起来。”沈怀景的确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路沧君，“我不介意你们结婚的，妈妈以后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路沧君示意阿姨把路念带走，然后关上了卧室门，和沈怀景并排坐在床边，对沈雅说：“现在看你的决定。” “我？你都安排好了，我的决定还重要吗？”沈雅看着沈怀景，笑容苦涩，“怀景，他是你的父亲，不是继父，是你一直希望的父亲。” 沈怀景愣住，顿时他看路沧君的眼神就变了。 怨恨。 他咬了咬牙，似乎想对路沧君说什么，最后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跑出了卧室。 希望的父亲？ 不！他根本不对这个父亲抱有希望！ 从记事起，他的记忆里只有坚韧的母亲，他见过母亲被嘲笑，被侮辱，流言蜚语从未在耳旁消失，上学后的同班同学更没有大人的顾忌，排斥他笑话他，用跟家长学来的词汇不断地攻击。 没有爹的孩子，母亲是勾引男人的婊子，没成年就爬男人的床上，都不知道父亲是谁。 母亲才不是这样！ 她温柔且严厉，从不畏惧外面的风言风语，即使自己也曾不懂事的怪她，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她也只是抱着自己，告诉他他是妈妈的宝贝，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那他在哪？沈怀景问。 “他……在给我们挣大房子，给你挣新衣服，挣你的未来。” 母亲在哭，她在说谎。 一定是那个男人把母亲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