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我觉得药丸。
一路无话。 待到几人终是追上了正运着赈物赶路的贺厌春,此行已过大半。而在孟千秋的护送下,宿欢身上的伤也将要养好了。 今日碰面,正值晌午时分,楚珚之便命侍从就地寻到家还算出名的食肆,权当一小宴,意为迟迎孟千秋来此。 然而。 此前便说过,贺厌春这人不招待见,教宿欢看来,他那脾气便是既倔又硬。因此,哪怕见着他们,撇开楚珚之,皆是说几句场面话便罢。 而孟千秋则更是一贯默不作声,想听到他多说几句? 宿欢觉得悬。 于是、这般,她端坐在席间,看着满室凝滞的气氛,从圆凳上起身,“玉因,我去看看午膳可好了。” “……嗯。”楚珚之颔首,答允道,“阿姊且去罢。” 不赶巧,正逢宿欢想着偷闲的时候,她将将打开门,便迎面撞上了端着托盘,前来上菜的店小二。 “客、客官您这是、有事……么?”他赔着笑,说得小心翼翼,“……还请您让一让?” 她揉了揉额角,只得折身又回到自个儿的位置,落座。 以身作则是个极其重要的事,几人的席面上亦是以俭素为主,摆着着实寡淡的几道菜。唯独近来天冷,宿欢便道,“再要壶酒。” “不要。”孟千秋当即拦下。 宿欢难得的听到孟将军开了尊口。她耐着性子,与孟千秋解释道,“吃酒只为暖身,饮一两杯即止。孟郎君若怕误事,便置杯不动,只我自个儿要一壶就好。” 出门在外,宿欢便只得这般称呼他。 孟千秋面色如常,甚于语气还颇为和缓,“伤势未愈,忌酒忌辛辣。” “……嗯。”她许久没受过旁人管,忽而来这一遭,教她不由得有些心情复杂。她并未多说,只从善如流的应,“孟郎君说得是,那便拿壶茶水来罢。” 以酒换茶,这回孟千秋没再说旁的。 此时不讲究甚么食不言,几人便就势闲聊,或掺杂试探之意,或模棱两可、虚与委蛇,教宿欢满心不耐。她看向一旁自始至终都无有多话,仅间或嗯个几下的孟郎君,深觉他如同是来看戏的。 又不赶巧,她前面还在腹诽着,后面便见他被扯上了戏台。 “此回赈灾事了,待到回京后,孟、宿两家该是好事将近了罢?” 问话的是楚珚之。 如此一来,他怎么着也不好敷衍了事,还需得规规矩矩的开口说话。 宿欢略觉有趣。 “劳殿下过问,”孟千秋说,“婚事重大,不敢怠慢了她。” 楚珚之还欲再问,“那……” “听闻贺中丞聘得好女,不知是哪家小娘子?”他不着痕迹的阻了楚珚之的话音,又祸水东引,把这破堆事撂给贺厌春。 话音落下,楚珚之也随即顿住,“……?!” 而宿欢循声看去,眸底戏谑,“贺中丞?” “……以讹传讹罢了,市井里的话信不得。”贺厌春面不改色,那双朗月似的眼眸看向她,“对此,宿女郎应当深有体会。” 宿欢对自个儿被连累进来一事,表示沉默,“……” 偏生孟千秋也朝她看来,目光沉沉,“不知你有甚体会?” 她觉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