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令牌上写了
“啊。”宿欢并未与他再攀谈下去,看向楚珚之那处,又昂首望了下日头,“时辰已到,该出发了。” 温梧也反应过来,应和道,“是了,时辰已到。” 遵循礼制,也因着楚珚之这位贵人养尊处优,不论是他这个谒者、还是宿欢那个副使,皆单独安排了马车。而温梧虽身为温家嫡子,更在太后面前都颇有赞誉,却是与其余的随行医官一般无二。倒是毫不矜贵。 两人道别后各自回了马车上。 此行宿欢自带了随从,既是因着信不过旁人,也因着她许多事不好教旁人知晓。 经过仔细斟酌思量,阿妧也在其中。 女儿家较于男儿郎总是要娇气些的,更阿妧不曾习过武艺,跟着她的这些年也无有受过苦楚,她便着实不忍心教阿妧骑马随行,吩咐上车。 “家主,这……”阿妧轻轻蹙眉,略有些迟疑,“如此一来,可会于礼不合?莫教旁人瞧见,又不知要怎般编排您了。” 宿欢不甚在意,“你上来就是,无妨。” 如此,阿妧也只得依言行事。 官道平整宽敞,哪怕是运着赈物的四驾马车也毫无颠簸,更不显窄仄。 懒懒散散的倚在软枕上,宿欢抬手掀开车窗锦帘,听着耳畔的车轮吱呀,轻啧一声,“忧国爱民啊……” “甚么忧国爱民?” 轻轻软软的声音颇为好听,开口之人想来是生于南方,哪怕讲的的京话也难免有些婉转腔调,平白教这话更添娇腻。 “哦。”宿欢转眸看了下阿妧,答她,“没什么。” ………… 不似别家贵女,宿欢堪称是离经叛道,往年也曾自个儿出过京都。 闯荡江湖,快意恩仇。 那时怕是宿欢过得最苦的日子,风餐露宿不在话下,也见识了诸多趣事、认得了许多友人。再便是两年前幽州辽西郡一行,一路奔波,且明枪暗箭,虽着实几次陷入险境,倒也大获全胜。而今想来,亦是甚为有趣。 因此,前往凉州北地郡一事,她却是不怎么在意。尤其此刻美婢在侧,更是懒怠。 且……楚珚之也无有半点儿让权的意思。 来时车马已整顿好了暂且不谈,而后待她到场,亦不曾唤她过去一同议事。连同此行的计划,楚珚之更未曾透露半点儿,想是在隐晦告知……让她规规矩矩当个闲人罢。 总归她也懒得操心。 宿欢将袖里的令牌拿出来,迎着光细细端详。 这令牌是玉制的,再以累金叠丝包边,勾勒出龙纹来,细致精巧,将将有她掌心长短。令牌下垂着明黄色的穗子,散乱的搭在她腕间,愈发衬得她肌肤白腻。 尤想起那几句…… “若有人问责,便抬出我的名号来。” “若涉及己身,诸事以你为先,莫管旁的。” 还有那句…… “待赈灾事了,尽快赶回京都。” “免得人忧心……” 宿欢翻手将令牌纳入袖中暗袋,唇角弧度更甚,那对儿含情目里也掠过戏谑之意。 她想,若是被某人得知了这东西,该是要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