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油嘴滑舌。
噗嗤笑开后,宿欢却并未接过花枝,反倒去在他手背上用指尖柔柔划过,见他顺势反握住自个儿的手指,唇角弧度不禁又甚,“郎君这是……” “分明是家主又来撩我。”他佯装委屈的说了一句,又弯眸也笑,问宿欢,“家主这是在向我讨要礼物?” “日日出门,你还记得为我备礼?”她眉梢轻挑,倒是无有逗弄的心思了,眸底的笑意略添,道,“金银珠宝、琴棋书画那些我可是不要的,郎君赠我的是甚?” 林似锦松手将花枝递给她,并不直截答话,转而又问,“家主在宴上喝了多少?” “迎宾敬酒,自是不少的。” “那……现在饿不饿?” 她略略一愣,有些明了了林似锦的意思。 “我在街上逛了半天的商铺,看见的都是些家主不要的那些。又苦思良久……”假意停顿一霎,他笑得眉眼弯弯,“林某厨艺甚好,赠家主一碗寿面,祝你长命百岁,还请莫要嫌弃。” 宿欢知晓他有备而来,此刻也意料之外的心尖儿一软。笑了一声,她道,“还不端过来?” 他靠近宿欢在她唇角轻吻一记,方才出去亲自端了面。 预料之外的,竟不输那些掌厨多年的庖人。 里面加了诸多温补的药材,却调味得当,并不觉药味。又以高汤做底,再配以各色鲜食,连同面条筋道、颜色喜人外,卧在碗边的水潽蛋亦是半点不散,白嫩圆润。 除却宿欢看见的,那些看不见的还不知要花多少心思。 她许多年都不曾吃过寿面了,如今虽知晓林似锦不过是为了讨她欢心,倒也满心受用。尽管如此,反话却还是要说,“这面该是厨娘做的,郎君心意不诚。” 林似锦原本坐在她身畔,如今听她这么说,便佯装斟酌的沉吟少顷,笑着凑过去促狭道,“那将我当做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好个登徒子,恁的轻狂。”宿欢当即啐着笑骂道,“寻常与你说着话,竟还反过来调戏我,当真是油嘴滑舌!” 一番打情骂俏。 待宿欢填过腹后,瓷碗被撤了下去。她虽清楚林似锦这段时日都做了甚,却还是问道,“郎君今日如何?” “啊。”提到这个,他又弯了乌眸与宿欢说,“前几天四处寻了酒肆、青楼,前日寻访,昨日谈妥,今日定货收了订金,明日送货后,就能结账了。” 宿欢托着腮看他,“郎君既无本钱,也无货物,明日如何结账?” “无本钱是真,无货物也是真,可我有脑子啊。”他笑眯眯的,让那本就明澈干净的眸子愈发显得清润起来,如今眉开眼笑的看着宿欢时,竟让她挪不开眼,“前几天除了找买家,我也找了卖家,问过价格。这边收过订金,那边再和卖家订下单子,略一转手,何愁无钱无货?” 她此刻再听林似锦与自个儿说出来,还是忍不住笑,又莞尔道,“空手套白狼,郎君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