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我理亏,我的错。
闻言,宿青棠顿时冷笑,“宿家主慢走。” 话音落下他便去开门,被楚琢之拦住后碍于身份也不好和他推搡,便回身去看宿欢,“宿家主走是不走?” 宿欢见楚旧年眉心微皱,不禁轻叹着握了下他泛着凉的手指,让他莫恼,“我理亏。” 平平淡淡三个字,见楚旧年沉默不言了,宿欢方才抬履往外走去,被楚琢之拉着手腕便抬眸看他。少年郎面若傅粉、眸似点漆,眉眼又生得温润,哪怕此刻眸底压着愠恼,也抿着唇角不与她说话,可举动间的关心爱护却是遮掩不住的。她莞尔失笑,也不看宿青棠愈发难看的面色,拂开少年郎的手指,朝他道歉,“我的错,对不住。” 那指骨修长的素手都搭在雕花门上了,宿青棠忍着气开口,“站住。” “嗯?”宿欢依言回身,对于他的反复无常不甚在意,只问,“左丞大人还有何事?” 这生疏的称呼气得宿青棠又是半晌的心口发闷,缓了许久方才再道,“你若出去,宿家往后又该如何自处。” 冠冕堂皇的理由,宿欢却略有些不解的看他,“那您的意思是……” “在让我留下来么?” 未曾听见宿青棠的应答,她却也清那人的性子,便不再多言,只道,“罢了,留与不留无甚差别,左丞大人若还不曾消气,我出去也好。” 宿青棠冷沉着眸子去看她,竟真的看不出她有半点儿退缩惧怕之意。抑或她认准了自个儿不会赶她,刻意装出来这般作态? 淡淡挪开眸子,宿青棠不理她,“全凭陛下做主。” 楚旧年抬眸去瞧宿欢,便明了她想如何了,“出去罢。” 这是在哄宿青棠。 顺着他的意思做了,不管怎么样,总归会让他消气一些的。以往皆是这样,宿青棠惯来好哄,可这回她却是猜错她家左丞大人的心思了。他并非气她太过孟浪轻佻,甚于与当今也有那般关系。而是在气她…… 气她甚呢? 他自个儿都想不清楚,又被她或许是不经意的几个举止惹得愈发恼怒。不管是她对待楚旧年亲昵的举止,再是与楚琢之熟稔极了的安抚致歉。此刻看着她分明清楚自个儿的话外之音,却还是非得往外去,找着挨骂?她要作甚?和他赌气较真吗? 可楚旧年身为君王金口玉言,话已出口便收不回去了。 雕花门被打开,宿欢看着那些尚还在争执的大臣们停下来,惊愕又懵怔的看着她,面色不改。路被挡住,她站了半晌见无人让开,只得先行抬履出门,“借过。” “宿女郎为何在此?” “这……某哪里知晓。” “女郎如何进得御书房去?” “许是陛下传召的罢。可这、这……不合规矩啊!” “宿家惯来与皇家亲近,又或是甚旁的事……” “那先前左丞与殿下将门关上又是为甚?” 经过数十位朝臣身侧,宿欢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皆是听了不少。她低眸未曾去看周遭那些人的神色,毫无慌张、从容自若,也让那些往云雨事儿上想的人再减下些许疑虑。 宿欢将过双十不久,再怎么着也不会与陛下有甚首尾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