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我为你捂手暖床。
待拭净了,便举至唇边轻吻一下。 “别!”他猝不及防,随后便将手抽出来,低敛着眉眼道,“脏……” “这手真是好看。”宿欢却不理,牵过祝长安的那只手,在他耳畔哑声低道,“我也不嫌脏。” 倏然满面羞红,祝长安无措又愕然的转眸看她,却正对上那含笑的眸子。更是羞怯。 心口慌乱又惶恐的酸涩滋味,让他怕极了。 不……这不对…… 掩饰般的避开她的目光,祝长安没接话。 “长安,怎的不理我?”柔缓着声音,宿欢将他泛凉的指尖捂在手心里,低首与他耳鬓厮磨。惹得祝长安不自禁的又贴近她些许,揽着她的腰身埋首在她颈窝里,逃避又不安的沉默着。 宿欢便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细软柔滑的发丝,青鸦鸦的颜色,仿若上好的苏绸,又似画卷中的浓墨,散落在他白玉似的身躯上,两色相衬,好看极了。 让他缓了片刻,宿欢又问,“回祝府,还是去我那儿?” 他又抱紧了宿欢些许,不答不应。 “不想回去?不担心你姨娘了?”扯过氅衣来披在他肩上,宿欢拥住怀里不过受风片刻便手足冰凉的身子,却对这个年纪的少年在想些甚清清楚楚,“我在祝家那般大闹,今早儿你父亲上朝估摸着也被弹劾的不轻,你姨娘在祝府里,处境怕是不好。” “……知道。”他这么应,被身下柔软的躯体与温度惹得有些发困。继而却侧首用额角倚在宿欢肩上,疲惫的半阖着眸子,低低轻轻的说,“我知道的。” “嗯?”宿欢拢过他的鸦发将衣裳整理服帖,又去抬指将他鬓边散乱的发丝顺到耳后,问他,“知道什么?” 可祝长安不答她,沉默了少顷后,道,“回祝府罢。” 宿欢便吩咐马夫驾车去祝府,继而又着人去买套衣裳来。 她捧起少年郎的脑袋,看着那因着年纪而稚气未退的清隽眉眼,在他额前印下一吻,“被欺负了,同我说,我护着你。旁的不敢说,这几年你势弱无依。我护你无虞。” 他怔住了,困惑又茫然的看着宿欢,分明不解,却又忍耐着只字不问。而是再乖不过的敛下眸子,意味不明的应,“嗯。” 祝长安当作她在哄他。 “怎还是凉的。”宿欢去探他的脚背,甚于连踝骨都是冰冷的,再往上方才有了暖意。她蹙眉,将他被自个儿捂温了的手指搁在怀里,语气也不甚好,“祝家苛待你了?这还未曾入冬呢,你再过几个月又该如何?成天捧着个手炉么?” 这回,祝长安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我无碍的。”他看着眼前白腻的脖颈,眸底却是软极了,有些恍惚有些怔然,低着声音和她道,“多年前在冬日里失足摔下池中,方才有了这毛病。却也不算甚的,嗯……多添些衣裳就好了。” “我抱着不好。”她用指尖挑起祝长安的下颌,眉梢轻挑,“届时怕不是我寻人暖床,而是我为你暖床了罢。” 他呆住,启唇却又反驳不出,面上红晕愈甚,羞恼交加,顿时便再度埋首在她肩上,不愿再讲话了。 “啧,脾气见长啊。”宿欢也不在意,轻舔他绯红的耳廓,见他瑟缩了下顿时低笑,“罢罢罢,往后是我为你捂手暖床,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