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暴露/瑞泽哭求上将不要打胎
接下来几天的军训，陆佑安也想帮沈瑞泽一并请假。 在他眼里，怀了孕之后便应该好好的在家里休息，omega没有alpha的陪伴和宠爱已经够可怜了，难道还要去操场上去参加集体罚站吗？但是沈瑞泽却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便不再情绪低落了。他甚至主动吃了陆佑安给他带回来的午餐，又按照说明书服用了医生给他开的那些药品，似乎是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陆佑安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忍不住询问对方： “瑞泽……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你的alpha这件事吗？” 坐在椅子上抱着牛奶喝的omega顿了一顿，微微摇了摇头。 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他确实是惊慌失措的，根本就没有对这个生命的到来怀有任何的准备。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omega父亲，大约也是不配拥有这样一个孩子的。然而他又实在是太过寂寞了，根本不愿意放开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小家伙…… 或许普通人不能理解这份执着，但沈瑞泽作为父母双亡的孤儿，他已经一个人寂寞了太久了。 所以，他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背着宋先生留下他。 “嗯……你要帮我保密哦。”沈瑞泽微微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还平坦至极的小腹。 陆佑安瞅着他，竟是啪塔啪塔的就掉了眼泪。 明明不被宋先生喜欢的是沈瑞泽，如今怀了孕还要独自承担的也是沈瑞泽，他却像是受苦的都是自己一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搂抱对方。被哥哥宠坏了的小omega根本就不怕所谓的帝国上将，一边抱着沈瑞泽哭一边嘟嘟囔囔的骂着对方：“宋世铭这个家伙……他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他怎么能这样小心眼……你明明那么无辜，他却连上课的时候都要欺负你……”他哭的抽抽噎噎，“现在你都怀孕了，他这个做alpha的还发现不了，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么？” “宋先生也是想要我多学一点知识。”沈瑞泽无奈的哄着对方，“好了……你不要哭啦，下午还要回去军训的。” “你还想去？”陆佑安立刻抬起了头，再严厉不过的怒瞪着他，“我不准……！你现在应该好好养胎，好好休息——” “佑安。”沈瑞泽叹了口气，不禁抿着唇笑了起来，“我又不是生了重病，只是肚子里有宝宝了而已……也不用天天呆在床上吧？要跑步的时候我申请在边上休息就好了，其他的项目我还是都去参与比较好。” “你也知道的……要是我一直不去的话，可能又会有乱七八糟的流言传出来的。” “你……你怎么现在还向着他！”陆佑安气成了河豚，但是呼哧呼哧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要求沈瑞泽今天下午坚决不能再去，到明天养足了精神再说。沈瑞泽点头答应，又被送到了床上，躺在温暖的被子里。陆佑安也不嫌天气热了，颇为照顾的将空调都打高了两度，免得让对方着凉感冒。 小omega蜷缩着躺着，偷偷的打开了自己的通讯器。 既然打算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钱便是他需要解决的最为直接的问题。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存了不少由父亲朋友资助的生活费，猛的一瞧似乎也已经存了不少，竟然有五六万之多。但他当初并不生活在帝都，所有的消费都很低廉，一个月用掉四五百就差不多了。五六万对于当初的他来说是一笔巨款，可如今在这里……却什么都算不上。 光是去医院做一下普通的产检，可能就要花掉五六千。 更不用提那些进一步详细的检查…… 小omega微微低下了头，摸着自己的肚皮发愁。 他这么穷，或许连撑到把孩子生下来都做不到；哪里还能去抚养它长大呢？更何况他到时候和宋先生离了婚，连个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陆佑安以为他睡了，轻手轻脚的去关了灯。 不同于沈瑞泽如今面临的困境，宋世铭在军部颇为忙碌。 他一方面有许多惯例事务要处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应对来自阅兵仪式的各种突发情况，每日还必须前往教练场，亲自观摩士兵们的情况。Alpha忙碌的连用餐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好好休息。他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还未结婚时的生活，然而在每夜终于得空在办公室里小憩时，他却始终都在想着自己的小omega。 他特意嘱咐了负责中央大学军训的军区部队，让他们放低对omega的要求，以保障学生身体健康为第一位，坚决不能出任何问题。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着自己沈瑞泽，生怕他在烈日下中了暑。偏心的alpha甚至动过让人打催雨弹上天的念头，毕竟这几天实在是太过烈日灼灼了一些，一点休息的机会都没有提供给这群学生。然而他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安排，因此便只能将这样的念头藏在心里罢了。 手在通讯器上顿了顿，他只需要轻轻一点，便能给沈瑞泽拨一个电话过去—— 但是太晚了。 还是算了。 宋世铭垂着眸，不愿打扰了小omega休息。 明日上午九点便是帝国阅兵大典，他作为上将，会直接跟随在皇帝的身后一起阅兵。全国学校届时都会统一安排观看直播，想必他的omega也会…… 他必须要以最精神的姿态出现。 男人关了灯，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休息。 宋世铭第二天确实精神奕奕。 他始终都挺直着脊背，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前方，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放松过一丝一毫。阅兵大典按时开始，他跟随在帝王的身后，与其他几位中年上将站在一起，简直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就连直播的电台都时不时的要把电视画面切到宋世铭那里，好让全国人民都好好的看一看他们的冷面上将。 只可惜，沈瑞泽并不在其列。 他一个人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什么可以快速赚到钱的办法，最终只好老老实实的去学校附近的饭店里找了一份临时工打着。他在后厨帮着洗碗，有的时候会蹲在地上摘菜，总之需要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上将伴侣的身份会惹人注意，因此每次都会戴个口罩去上班，几乎遮住大半张面孔。虽然有一些透不过气，但到底比被人瞧见传出去消息好一些。 饭店的老板是一个不识字的厨子，因而才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意识到沈瑞泽的身份。 他就像所有的老板一样，有一点善心，但也会压榨员工，让人干足了活之后才吝啬的给出一丁点的薪水。尽管这些薪水也没有办法缓解他如今的困境，但到底是又有了一份收入，比之前毫无自我生存能力要好一些。 沈瑞泽始终都瞒着陆佑安。 他知道陆佑安家里有很多钱。 但是他并不打算和对方借。 大约是已经受到对方足够的关照而觉得不该再贪心，大约又是怕这段纯粹的友谊被他弄得变了味道，沈瑞泽只和陆佑安说自己每天是回家休息，丝毫没有暴露自己在外面打工的事情。饭店老板生意不错，又没有办法再用这样低廉的薪水找到其他愿意干活的员工，便一直催促着他多来上班。小omega纠结许久，竟是连阅兵大典的统一观摩也请了假，假借身体不适的理由跑去外面蹲着洗菜了。 然而军训结束了之后，他却没有办法晚上再跑出来上班了。 时隔七天再次见到宋先生，沈瑞泽甚至有一种已经分别了许久的错觉。宋世铭就站在桌边凝视着他，连身上的军装都没有脱下。 “你回来了。”男人仔细观察着自己omega的每一处模样，仿佛用目光描摹一般认真。但他这样直白的视线却让心虚的沈瑞泽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背着书包结结巴巴的打了个招呼。随后他便错开了视线，努力的佯装正常—— “宋先生也回来了……您饿了吗？我让机器人去准备晚餐……” “已经准备了。”宋世铭克制住了搂抱自己小omega的念头。 他只是走到了沈瑞泽的面前，接过了对方的书包，又陪着小家伙一起上了楼，一并更换了家居睡衣之后才下来用餐。他们两人相处时总是安静的，连筷子触碰到餐盘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沈瑞泽生怕呆久了被宋先生瞧出来些什么，因此一吃完饭，便低着脑袋撒谎道： “宋先生……我今天有点累，先去睡觉了。” “您……您可以再忙一会儿。” Alpha顿了一顿。 他没有说自己从仓库里特意带回来的，阅兵大典时备用的烟花正在院子里等着他去点燃；他也没有问小omega对他在大典时表现的看法。他只是点了点头，又低沉的“嗯”了一声。 “去吧。”他抬起了头，“我还有事要做。” “好的，那……再见。”沈瑞泽不敢去瞧男人的表情，匆匆的跑到了楼上。 如果他能够多看一眼，便能发现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宋先生居然会微微愣神，居然会露出一丁点无措的神情来。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就算他站在楼梯上回头，也再也没有机会捕捉那个瞬间了。他躲进了卧室里，心跳才不那样急促了，可还是有些忐忑，似乎是没法安心下来的样子。 沈瑞泽进了浴室，坐在浴缸里摸了摸自己还仍旧平坦着的肚皮。 他原先以为怀孕之后很快就会隆起来了，可是实际上在前三个月，孕囊的体积甚至还没有他吃饱肚子时那样大。他又是庆幸又是惋惜，忍不住的期待着能感受到胎动的时候。小omega傻乎乎的坐在浴缸里，等到水有些凉了之后才赶忙爬了起来，擦干水珠换上睡衣上了床。床边还放着熟悉的香薰，他自己伸手去点了，在淡淡的香气之中，很快便睡了过去。 他过去躺在这张床上，时常会做一些旖旎的梦，到第二天早晨都残留着那股隐秘的快感，然而今夜，他却是一夜安眠，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大约是睡得早的缘故，小omega难得的先于宋先生醒来，惊愕的发现自己正像是八爪鱼一样搂抱着宋先生。宋世铭大约是被他抱得美欧办法，也只好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一只胳膊还垫在他的脖子下面。 Alpha未曾醒来，安静的躺在他身旁睡着。 不同于平日的冷漠，宋世铭闭上眼睛睡觉时反而流露出了不少柔和，是平时完全难以想象的模样。沈瑞泽心口一悸，差一点又要生出自己和宋先生是一对爱侣的错觉来了。但好在他还知道提醒自己面对现实，很快就把那些不该有的期待都压了下去，悄无声息的爬下了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宋世铭居然没有醒来，只是继续安静的睡着，顺道将带着暖意的被子抱进了怀里，似乎是还要继续搂着自己的小omega一样。 他知道宋先生是要去上班的。 更何况今天还是周二，宋先生还需要去学校里给他们上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点舍不得叫醒对方。 沈瑞泽自己在浴室刷牙洗脸，又去楼下让机器人准备了早饭。他跑到屋外望了望，负责接送宋先生的专车倒还没有来，似乎是能再继续睡一会儿的样子。四个大肉包被蒸好，热腾腾的端到了桌上。小omega又瞅了瞅，才踩着楼梯回了卧室，蹲在床边轻轻的唤对方。 “宋先生……该起床了。” 他倒是早上一二节没有课，打算去饭店帮忙来着。 “嗯……？” 男人带着鼻音低低的哼了一声。 他几乎是从不赖床的，因此尽管还有些疲倦，但仍旧本能的睁开了眼睛，看向面前正蹲在床边上瞧他的沈瑞泽。意识还未清醒，宋世铭眯了眯眼，直接就伸出了胳膊，将手抚到了沈瑞泽软嫩的面孔上。 随后，便用粗糙的指腹，轻轻的在上面摩挲起来。 是他的小omega。 宋世铭微微笑了笑。 沈瑞泽瞪大了眼睛。 他被宋先生摸的猝不及防，心脏都停顿了一瞬，接下来才乱七八糟的跳动起来。他又讷讷的喊了一声“宋先生”，可却根本没有毅力去躲开那只触摸着他脸颊的手。尽管彼此都没有释放信息素，但omega还是嗅到了alpha身上淡淡的气息。那似乎是带着一点沐浴乳和洗发露的味道，再仔细的嗅嗅，好像还能闻到枪火的碳石气息。 只可惜，宋世铭醒了。 原本还能毫无心理负担抚摸着小omega的手顿时停下了动作，也不顾气氛的尴尬，竟是就收了回来。他的目光重新恢复了深邃，仿佛刚才的微笑也只是一场梦一样。沈瑞泽茫然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时对方就已经坐起了身。宋世铭瞥了一眼时钟，也知道今日自己睡的太久了一些，立刻便起身更衣。 只是在这些利落的动作背后，alpha却在暗自回味着小omega脸颊的软嫩，不动声色的摩挲着自己的拇指指腹。 沈瑞泽难得好一些的心情，又因为早上的事情低落了不少。 宋世铭走到楼下时，专车已经来接，因此男人也没有耽搁，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出了门。Omega坐在桌边，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四个慢慢凉掉的肉包，大约结局就是被扔到垃圾桶里去。胡乱的念头让他这四个包子也产生了一些同情，竟然开始努力的想要把它们全部吃掉。 结果便是他趴在卫生间里，难受的吐着因为吃太多而塞不下的食物。 呕吐从来都是伤身的，更何况嘴巴里还一直泛着那股酸楚，无论他怎么漱口都散不掉。他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这股不适，一个人带上口罩去了饭店继续打工。虽然只是早晨，还没有多少客人，但为中午做准备，他必须得多洗干净一些菜才行。沈瑞泽蹲在后厨院子的地上用塑料盆接了一盆子冷水，便开始一片一片的掰开着还沾着泥土的白菜。 纤细白嫩的手都被冷水泡的红了。 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尽职尽责的干着自己的事情，洗完白菜之后又去一颗一颗的洗白萝卜，将上面的须须和褶皱里的泥土都清理干净。老板见他干活认真，更加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推给他。沈瑞泽好不容易洗好了一整盆萝卜，还得将其一个一个的切成小块，再泡到干净的冷水里时刻备用。 他有一点累。 但只是一点点累而已。 小omega笑了笑，又被老板喊去干别的事情了。 大概是先前一连七天军训没有上课的缘故，他不知怎么的给忘了自己还有课这件事情，像是一个陀螺一样在后厨里被老板喊到左喊到右。手泡久了水，圆嘟嘟的指腹都已经有些褶皱，但手指却又稍稍肿起来了一些，大约是被凉水冻得太过了一些。但大约是兔类的本能，就算把肚皮上的毛毛揪秃了，他也要努力的为还未出生的孩子去筑一个温暖的窝。他丝毫没有埋怨，反而更加努力起来，尽职尽责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教室里，宋世铭正一点一点的扫视着整个教室，寻找着自己的小omega。 他平时从来随便扫一眼便能看到沈瑞泽的，但是今日，他却只看到了陆佑安，没有瞥见丝毫小omega的身影。陆佑安在底下也着急的不行，不停的给沈瑞泽拨着通讯。 然而始终无人接听。 原因倒是很简单——沈瑞泽为了防止洗菜的时候用水泡坏了通讯器，将其和书包一起收在了后厨的柜子里了。 然而宋世铭的心情却立刻糟糕了起来。 他皱起了眉头，一直等到铃声响起时也不见自己的omega进来。男人低声开始授课，然而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不停的扫视着已经关上的教室大门。整个课堂里气氛也格外压抑，根本没有人敢发出丁点声响。 Alpha只讲了十分钟。 课程内容是他早已背在心里的，就算不去思考，他也能将整本书从头讲到尾。然而迟迟不见沈瑞泽，他根本无法再讲下去任何一个字。宋世铭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捏住了拳头，索性将课本放在了桌上，冷着声和所有人说了一句“本节课自习”。罢了，他便快步出了教室，立刻要求秘书定位omega通讯器的位置。 Beta秘书起先听他语气，还以为是沈瑞泽被人绑架了。 他立刻启用卫星搜索定位，然而当查询到具体坐标时，却拧着眉毛把信息转递给自己的上司。宋世铭沉着面孔看了一眼，也不禁微微怔住，似乎是并不明白自己的omega去那里做什么。 学校边上的一个小饭馆…… 但他还是匆匆的赶了过去。 穿着军装，又顶着全帝国人都认识的一张面孔，宋世铭进入饭馆时，正在里面吃着晚早餐的学生都呆滞了一下。他们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宋上将好”，宋世铭便已经快步往后厨里走去，连步伐都带着肃杀之气。在外面收银的店员还以为自家店惹了麻烦，愣了一下也赶忙跟了上去，又是害怕又是紧张。然而沈瑞泽还在后厨的地上蹲着，无知无觉的搓洗着手里最后一把小青菜。 弄完这个……再去把蒜切一切，今天上午就好结束了。 他心里头想着，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原本吵吵闹闹的后厨忽然安静，连剁菜板的声音都没有。沈瑞泽揪巴着手里的菜，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才傻乎乎的抬头瞧了一眼。但是他的目光还没转一圈，就对上了正站在自己身旁的一双笔直的、穿着军装的腿。他呼吸忽然一滞，再仰起头对上宋世铭的面孔时，大脑都一片空白。 他甚至连说话都忘了。 Alpha的眸中似乎也压抑着怒火，一句话都没有说便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的搂进了怀里。沈瑞泽心跳都漏了拍，这才害怕起来，哆哆嗦嗦的开始要淌泪。他本能的想要解释，可是他能解释什么……？ 告诉宋先生，自己是在给宝宝赚奶粉钱吗？ 宋世铭一言不发，抵着自己omega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回家。”他没有问沈瑞泽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去问其他店员，只是沙哑的呢喃，“我带你回家。” 沈瑞泽被直接一抱，根本没有任何逃开的机会。 他的大脑像是浆糊一样混沌，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该找什么理由。小omega到底太过幼稚了一些，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瞒不过对方的。他僵硬的被宋世铭抱着上了车，想要自己坐时都被结实的臂膀死死的圈住。宋世铭深暗着眼眸，始终都将人紧抱在怀里，抵着他的脖颈不停的嗅闻。 到住所时，omega也是被抱进门的。 宋世铭丝毫不停，抱着沈瑞泽直接大步上了楼，进了卧室之后似乎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再一次对上沈瑞泽的面孔，结果却见小omega已经吓得满面是泪，一边颤抖着呼吸一边瞧着他。所有的怒火也好，焦急也好，在对上这张哭泣着的面庞时尽数如玻璃般碎了个干净。他也大口喘息了片刻，才终于压抑住了自己胸膛的郁气，以一种悲伤又无奈的低沉嗓音询问起来： “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 他仍旧舍不得吓着自己的omega，询问的时候还伸手抚摸着对方的脑袋，帮他擦拭着脸颊上的热泪，“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那里？” 沈瑞泽微微张着唇，实在是止不住泪水。 他怕的要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父母抓包了一样，差一点点连呼吸都无法做到。然而面对宋先生这样的询问，他却又无法为自己再辩解下去了。小omega哽咽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颤抖着回答了对方： “宋先生……我……我只是在打工……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去打工？”宋世铭将他搂住，也不再克制自己，一下一下的吻着小omega的额头，“是我给你的生活费不够吗？你想要钱直接和我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去那里打工？” 他的嗓音也沙哑起来，只是没有泪罢了。 所有的情绪——愤怒也好，悲伤也好，困惑也好，此时尽数化作了热切的吻濡湿着omega的额头。沈瑞泽被他亲吻着反而更加哭的厉害，差一点点连坐都坐不稳了。他被宋世铭紧紧的搂着，身体软下去的时候便本能的依偎在了对方的怀里，反而让彼此更加贴近了几分。 “宋先生……对不起……” “我没有在责备你。”男人啄着他的眉心，尝到了一点咸涩的泪水，“瑞泽，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Omega哆嗦着喘息了几下。 他的神情满是仓皇，显然是有事情在瞒着对方。宋世铭也不催促，就安静的搂着他继续吻啄。咸涩的泪水被他舔舐而去，却像是落入了他的心口一样，让alpha也觉得胸口刀绞。但他还是耐心的哄着自己的小omega，用大掌不断轻抚着他的脊背。 “不哭了，我没有在责备你，你不要怕。” 沈瑞泽好不容易给自己搭建的心墙竟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倒塌了。 他原本是不肯哭出声的，但此时却一下子深深的颤抖起来，连呼吸都格外粗重。他紧紧的搂住了自己的宋先生，一边抽噎一边道歉：“对不起……宋先生，对不起……” “我太怕了……我真的太怕了……” “为什么？”宋世铭看着他这样伤心，心疼的更是搂着亲吻不停，“为什么要怕？还有我在……不哭了，不哭了。” “呜……”沈瑞泽还在大口喘息着，“我……我……” “我怀孕了……” 宋世铭的吻啄瞬间僵住了。 男人一贯平静的面孔此时却充满了不可置信，竟然比沈瑞泽得知此事时还要更加惊愕几分。他本能的从内心深处泛起了一股狂喜，差一点要将怀里的omega搂抱着就此深吻过去。然而在他怀里趴着的沈瑞泽还在哭着，像是自暴自弃一样的将憋了一个月不敢说的话全都吐了出来—— “我怀孕了……肚子里有宝宝了……可是宋先生您又不喜欢我，我怎么可以再给您添负担呢？您肯定是不想要他的……我们以后肯定是要离婚的……可是我没有钱，连产检都根本做不起……” “宋先生，我错了……呜……求你，求你不要打掉它……我会带着它走，一点麻烦都不给你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