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序列中的疑惑
发情期整整过了三天,穆九替乔格请了病假,又顺便给自己请了个事假,期间尽职尽责地充当着人形按mo棒和浓缩alpha信息素制剂的作用,但不管乔格用什么办法,他就是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完全标记,于是乔大佬在发情期结束之时果然气得毫不留情一脚把他从窗户上原路踹了下去,反正穆上校皮糙肉厚也摔不着。 等到乔大佬终于能上班了,已经是项目开始的第五日了。程深在系统上一看见乔格打卡上线,午后就急忙找了个时间晃悠到他的实验室,彼时乔格正拿着qPCR板加样。 “小乔你病怎么样了严重吗?”程深刚看见他人就连珠炮似的问,但还没走近便跟被噎住了一样,“你你你,你已经被标记了?!”程深作为一个alpha虽然不是顶级,对信息素的味道却依然比大多数beta敏感。 乔格抬头瞥了他一眼,接着手里的工作。qPCR的加样最烦别人打扰,一不小心整个实验就都被报废了,所以最怕分神,但乔格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临时的”,整个人始终散发着一股郁郁寡欢的劲儿。 程深见状又问:“那你是有男朋友了?” 程博士其实也不清楚自己问这个问题到底期待对方怎样的回答,或许内心更希望乔大佬只是有个为度过发情期而get的临时P友,而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很有可能谈婚论嫁完全标记的alpha 果然乔格这次连眼神都欠奉给他,程深也不恼依然耐心在他旁边就这么又站了10分钟,直到乔大佬完成了最后一个样品,直起身,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快了”。 于是程博士顿觉眼前一花,颤抖着问“谁啊……”,到底是谁,竟能驾驭得了这种难搞的omega “管得着吗?”乔格拿着样品站起身,绕过了眼前人。他一向对他不喜欢以及不想回答的问题格外冷淡,并根本不在意提问的人是谁,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幸亏程深对乔格还算了解,到底也没和他置气。 “找我有事?”乔格把qpcr板放进了机器,设定好循环次数和各步骤加热温度,转身靠在仪器上问道,“不会就是来关心我病好了没的吧?”。 “还真不完全是”,程深的声音伴随着机器加热的细微轰鸣声响起,“我这两天分析数据发现了点奇怪的地方,又看了几遍项目提要,所以想找你问问”,程深一边说一边摸着鼻子似乎有点尴尬。 乔格原本学的是生物技术,而程深自己专攻生物信息学,不过鉴于乔大佬的所有课业里并不存在所谓的弱项,因此程深在课题上遇到了问题不假思索就先跑来问自己的老同学,可来了才突然体会到一点点微妙的尴尬,毕竟他和乔格所学分支不同,又多年没有什么学术交流,也许对方在生信上的专业知识早已经不如自己前沿,那他来问问题反倒显得是来炫耀似的,毕竟这些年生信比生技更加前途光明,而且看起来程深也确实比乔格混得更好的样子。 好在乔格一向不是多想的人,这么些年过去也没怎么变,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又动动长腿懒洋洋踢给程深一张椅子,就着试验台就叫他把电脑拿出来两人分析分析。 “第一个问题是,他们让我分析的不是病毒侵染的相关哺乳动物的基因序列吗,然后我就去数据库上查了一下,再比对和计算了一下,发现这个要被植入的基因很奇怪,在普通我们研究的实验动物比如猪和小白鼠中都是沉默不表达的,目前已知的仅在狼群中确有性状显隐性分化。”程深调出来了数据库上的资料指给乔格看,他根据上级给定的引物序列所预测出的相关基因序列在数据库中和狼群的基因匹配度高达97%。 “具体是什么样的表型?免疫相关?生育相关?还是力量相关?”乔格若有所思。 程深的眼神突然亢奋起来,一副我就知道乔大佬最懂我的表情,他们这个实验本质上是关于人体应对新型RNA病毒病的,简单来讲,是用crispr的技术把能降解病毒活性物质的基因制造成小的DNA载体注入人体内而不被自身排异降解,从而稳定构成病毒病的人工免疫。原本他们这些搞生信的人被召来只是为了能更快设计出适配人体的有效引物,却没想程深是个手贱的,非拿上级给的原始序列推算了原始基因的模样并还在数据库里查了查,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是力量相关”程深如是答道。 乔格的面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如果程深推测的结果50%可信的话,那就证明他们在做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为全人类病理科学进步的奉献,而变成了加速人类基因编辑和人工增强的帮凶。 而相对来讲更可怕的是,如果上面的人已经开始让他们这些研究员设计此基因针对人体而不是针对小白鼠的引物的话,至少证明这个关于“增强人体力量”的项目已经完成了一期动物实验,很快便要进入了二期人体临床实验,如果在他这一步,注入实验体体内的载体DNA已经被构建成功的话。 “怪不得这么多学临床的被调来了”乔格有些失神,自言自语到,“岂不是说明已经有一批人类实验体被测试改造了?” 乔格脑子里忽明忽暗,思绪流转快得有些抓不住,没一会儿想到了其中的症结,又抬头问程深,“这不太对劲,如果已经测试了实验体的话,还叫我们来干什么?这种实验周期太长了,如果要最终构出载体注入实验体测试,最先得根据别的物种相应基因编码的蛋白为人体专门设计一个蛋白的结构和序列,再反推回RNA,接着反推回DNA序列,然后设计引物,最后才能用crispr构载体才对,如果已经进行了实验还叫我们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程深也答不上来,和他相顾无言,两位博士生坐在凳子上背脊发凉,实验室内悬挂着白炽光灯管倾泻出刺眼的光,时不时在安静的室内想起滋滋的电流声。 “不会吧……”乔格突然看向身边人,一个不好的预测在脑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