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咫尺天涯(很虐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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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和心的距离是是会很遥远的。 感情也不会永远保持不变质的那天。 在看到李慕笙对着金小姐绽放出那个笑容的时候,箫景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在内心那座横尸遍野的战场上,他将所有可能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没有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所以如今他才不觉得自己还有能够站起来的机会。 从医院出来后,他完全不想见到李慕笙。 李慕笙之前说要和他“谈谈”。 他曾经多么希望和李慕笙早一点走到这一步,希望李慕笙能够像从前一样,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哪怕只是几秒,或许都会给他一点点勇气去解释。 司徒情是对的,他背叛了李慕笙,也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从医院到李家的距离他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李家的司机停下车,见他还没有动作的时候才叫了叫他的名字。 箫景回过神来,调头望着李家的大门。 一步一步走进去,看着李慕笙站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你来了。”俊美的男人合上了手里的书,那是钱钟书的,箫景默默看了一眼,有些愣愣地望着。 “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让你搬出去吧。”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道。 箫景原本还愣神着,听到这句话,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和金小姐,在交往。” 明明是已经知道了的事情,可亲耳听到李慕笙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浑身血液都要凝固的痛楚,像是每一丝血液之中都夹带着尖锐的冰凌,呼吸进去的空气如刀割开了胸腔,痛到他无法呼吸。 ”所以,我不想再和你这样不清不白。“沉稳的声音,漠然的神情,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而且,你在我身边也不开心不是么,我们这样下去也没有必要。”落在箫景身上的,同样如刀尖般的目光,“我对你没什么感情了,不想再看到你,让我不舒服。”他的嘴角,泛起了陌生的,却又熟悉的微嘲。 明明还是白天,光线那么亮,透过窗纱的日光却让李慕笙那张清俊的面容一时清晰,一时又模糊不清。 似乎触手可碰,却又似乎相隔很远。 在箫景迅速苍白了的视线下,他伸手,将一张银行卡从桌子的中心推向了箫景的方向。 “这里有三千万,带着钱,你可以离开了。” 一把屈辱的尖刀,深深扎进了心底。 箫景痛得眼前一黑,他甚至有些站不住了,可还是倔强地挺直了腰背,颤抖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已经将手掌刺破,手心里早已经是湿滑一片。 “三千万……分手费?”他的声音干涩发颤。 李慕笙听了,微微歪了歪头,眯着眼睛道,“我们既不是爱人,也不属于炮友。我想……就当做性交易吧。” “你不是很习惯做这个吗?” 一刀一刀,他无处可躲,痛到了最深处,也就没有了知觉。 箫景木然地站着,失尽了血色的肌肤和唇瓣晶莹如雪,仿佛已经成为了血海里苍冷的月,和窗外刺眼的日光映衬在一起,莫名地多了几分凄冷绝望的美丽。 冰冷,僵硬,毫无灵气和生机的样子。 好久好久,他的眸子才僵硬如玻璃珠子一般颤动了一下,“你……喜欢她?” 绝望得,快要哭出血来的声音。 没有任何控诉,只是一个简单的疑问句,却仿佛是冰原上已然要冻死的鸟,发出的最后的绝望哀鸣。 你喜欢她? 你不恨我了,你喜欢上别人了,是吗? 求你,不要这样……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我求你………… “或许有一些吧。母亲过世之前定下的婚事,毕竟李家迟早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不是么。” 这句话,终究成了箫景心脏唯一能承受的最后一把尖刀。 干涸的眼底没有流出一滴泪水,沉沉黑暗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无边无际的冰冷绝望之下,他一时居然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感觉。 刺骨的冷意狂风骤雨般穿梭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身体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地哪怕移动一分一寸都做不到,可他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支撑着这具沉重地只想往下滑的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李慕笙面前。 曾经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在林遥和司徒情的逼迫之下,他只想留在李慕笙的身边。 当年林遥用三千万买他离开李慕笙,今天,是李慕笙要花三千万,让他走。 多么讽刺…… 多么……痛彻心扉。 原来所有的坚持,等到了今日,就算他曾经设想过会有这般结局,可没有想到会这么的痛,这么的难堪。 李慕笙终于要和他划分开了,从前和从此的刀锋下,他浑身是血,几乎快要不成人形。 唯独剩下的,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着的躯壳。 “三千万,我不需要…………” 他要三千万做什么……? 此刻的箫景,如同一朵瞬间凋零枯萎的花,再没有一丝生机,”如果是性交易的话,我要训城街那套公寓的全部所有权。“ 他如同一尊精美又僵冷的雕像,眼睛望着李慕笙,里面空空落落,什么都没有,“你要订婚了,就把那个公寓留给我吧。” 不可物的美丽回忆,李慕笙再也不需要了。 或许,他也不需要了。 曾经对爱情的无比向往,为其无所畏惧,情不自禁的迷乱,到后来不得不退步,不得不隐忍,不得不肝肠寸断,直到此刻,他千疮百孔,再也承受不住了。 那双曾经含着爱意的眸子里,冷冷清清,空空落落。 多年前在心口上被狠狠划开的伤,一直一直都未曾被人愈合过。 不断的,不断的,腐蚀着。 其实根本就没有结果的事情,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从李家走出来,一步一步,他如同凌迟。 仿佛是从地狱跋涉而来,身体冰冷僵硬,一步一步离开那个人。 从近在咫尺的距离,一点点,分隔天涯。 犹如他们从三年前,走到今日,走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