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煎

    我回味了很久才准备离开,脚都有点麻了。刚走到门口突然撞上一个中年男人,他穿得很乡土,皮鞋上还沾着泥土,衬衫扎进西裤里,却感觉都沾了很多灰。

    我跟他四目相对了一下,他眼神里全是冷漠,感觉还带着一股怒气,但却是那种老gay寻找猎物、看人的眼神。我立马躲开这样的目光,往外走,他应该也能感觉到我也是同道中人。

    走出去了之后,我回望了一下,他似乎在张望什么,但也不关我事了,我出发往镇上走。

    其实一路看过的什么,我所重视的学生时代的回忆都没有唤起,然而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个男孩留给我的回忆,我像是个跟踪狂,在小镇上每条路都走了一遍,挨家挨户寻找他的一点点踪影,甚至绕着学校走了几圈。

    虽然是周末,外来的人也不能进学校,我只有在门口张望一眼,保安还在执勤。我唯一敢确定的是他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穿着跟我当年几乎没变的校服。

    从刚才的刺激经历到现在的希望落空,有种过山车的感觉,从高处到低谷。又失魂落魄地在镇上逛了两圈,还是不舍地坐上了回去的车。这种不舍完全不是对之前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的不舍,而是对那个男孩的不舍,他的味道、他的身影、还有他的呼吸、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刻在了我的灵魂里一样,我不知道要怎么释怀。

    就这样时间又匆匆过了一周,除了忙的时候,一旦闲下来满脑子全都是他的身影,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苦的感觉。

    他在干嘛呢?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他是不是也常去那个厕所?会不会遇上其他变态的人?我好难受,想把他搂在怀里好好呵护,我知道我病了,但这种感觉缠绕在我心里,让我日夜牵挂。

    以至于每天躺在床上,抱着被子都幻想是他,自己操着被子,然后意淫着他射了出来。也只有在射了之后才会恢复理智,觉得自己像是那些变态,是那些在图书馆蹲女生的精神病。我也成了自己当初最恶心,最讨厌的老gay,突然觉得很心痛,也许自己在年轻10岁就好了,哪怕5岁也好,但凡能回去一天,我也会加倍珍惜。可惜岁月残忍,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就这么在痛苦折磨里,我度过了一周,明白了煎心是什么感觉。这才到周五晚上,像是万蚁噬心,忍不住刚下班就坐车去那个地方,真的是急匆匆就跑上了那个地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等待?

    我跑进公厕,里面空无一人,我甚至检查了每扇门里面,都没有人,已经是八点了。大概是太晚了吧,也许他回去了?

    我给自己找着理由,我不想回去,甚至在镇上找了个小宾馆住下,就为了第二天一大早去公厕找他。

    星期六上午,不在。

    星期六下午,不在。

    星期天一天过去了,不在。

    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没能看到他,哪怕是一个背影也好,我也想见见他。

    接下来一周的工作,我都很恍惚,自己已经是老员工了,太不注意还挨了老板的骂。心里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过是另一个年轻的身体而已,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过也是痴心妄想罢了,能玩到一次已经是万幸了,我奢求太多了。

    哪怕是这么想着,第二周的我依然去了一天,还是那个时间,他没有出现,大概等了两个小时,我灰溜溜地离开。

    也许只是他那一周周末留校无聊出来吧,可能平时都回家或者有别的事情吧。我安慰着自己,还是要回到正常的生活。

    我尽力不去想他,之前堆积的工作也逐渐被我解决了。只是偶尔会梦到,梦里还有他精瘦的身体和温暖的呼吸。

    一个月过去,手头也闲下来,周末完全属于自己了。又是一个舒服的周六,想起了那件埋藏在我心底很久的事情,我准备再去搏一搏。

    走上那个坡,依然很累,感觉自己也失去了动力,心里早就做好了一场空的准备,自己也准备接受现实了。

    果然,空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男孩的身影。我彻底死心了,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时候,余光撇了一眼隔间。

    倒数第二个隔间关上了!

    我一下子呼吸紧张了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我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也许只是路过的农民在上厕所呢?我想。但还是心跳加速,蹑手蹑脚走到倒数第三个隔间,然后缓慢蹲下,膝盖的一声响也让我冷汗都冒了出来,生怕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拿出手机的手也在抖。

    我打开摄像机,镜头朝下拍着。

    所见的画面一下点燃了我浑身的血液!有人!有两个人!四条腿紧挨在一起。

    我心里一痛,会是他吗?我的小可爱难道已经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