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夜(改造成双性)
1. 十五岁的小诺维尔每天起床后都在祈愿两件事情。 第一是希望晚间的白面包片能更松软可口,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在上面多淋点黄油。其二是在去晨祷的路上能遇见娜塔莎小姐,每次在路上碰面时,娜塔莎都会移过头,朝他弯起眼睛露出个柔和的笑容。娜塔莎无论对待谁都是这般礼数周到,诺维尔已经看到过对方的笑许多次了,但至今每次看到,都仍然会令他心中小鹿乱撞、偷偷红了双颊。 娜塔莎小姐真好看啊。 娉娉婷婷的,像是从河岸边长出的百合花,沥了一池清水。诺维尔在学习那些名家的诗篇时,总是会忍不住把娜塔莎代入其中。那些诗人口中所歌颂和赞美的美人,大概就是娜塔莎这样的吧? 至少到目前为止,诺维尔并未见过比娜塔莎更漂亮、也更温柔的人了。 娜塔莎小姐是教会的圣女,无论是姿容还是仪态都完美无缺,就连对待身份低微的人也极为和善。而除却这些之外,对诺维尔而言,对方最为特殊的一点是——在八年前,娜塔莎主动向他伸出援手、把他从泥泞里捞了出来。 * 这是诺维尔被带到教会来的第八年。在他七岁之前,他是贫民窟里的一个畜生、是那些贵族口中的“蛀虫”。他生活在肮脏的牛棚里,每逢下雨时棚顶漏水,他只能战战兢兢地蜷在角落里、害怕过大的风雨会把他仅有的蔽体之处给吹倒。他很少能够吃饱,大多是靠着其他人丢弃的剩饭剩菜勉强果腹。如果有时候能在垃圾桶里捡到残缺的半块黑面包,对他来说已经是最为幸运的事情。 他自然也干过坏事。偷、抢……?或者说这些在贫民窟并不算坏事,不去做这些事的人才是格格不入的异类。诺维尔想活下来,他比任何人都想活下来。那么,活下来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在被带到教会之前,诺维尔从未考虑过自己之前为何会过着那样的生活。他并未觉得自己受到了命运的苛待,他也未曾觉得自己不幸。在来到教会之后,诺维尔才意识到:原来这世上还存在着另一种人。 他们生下来就高高在上,穿着干净的衣裳、吃着暖和的饭食。他们不用为生计而苦恼,他们有着亲人的陪伴,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和他截然不同、背道而驰的人生。 在最初提及自己的过往后,收获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时,诺维尔忍不住涨红了双颊。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过去似乎是不光彩的、是肮脏的。但他只是想活下来,他并不明白为何想活下来也会成为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不论如何,诺维尔不愿意再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他不想再成为可以被所有人肆意践踏的渣滓。所以他要留下来,他要留在教会里。 正因如此,他对当初选中了自己,把自己带来教会的娜塔莎殿下充满了感激——也许也不仅仅是感激,每次看见娜塔莎小姐时,他的心就跳得好快好快、快的他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 诺维尔想留在这里,为此他必须击败所有竞争对手。他知道,失败者会被遣返,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留下来。 和他同期被选中的还有数十人,加起来一共九十九数。这八年里,有不少人被淘汰了,现在剩余的只有十几人。很快,最后一次的评选将会开始,诺维尔想、不,是他会成为最后被神明所选中的人。 为此,他这数年来都谨小慎微地学习着教会传输给他们的知识,努力把一切做到最好。他们这些预选者每个月都要接受洗礼,还要服用苦涩难言的药剂。诺维尔曾见过很多人倒掉药剂,他却从没有这样做过,每次都会认认真真地喝下那恶心的黑色药剂,连药渣都会用舌头小心翼翼舔掉。 教会告诫他们,要保持在神明前的纯贞。所以诺维尔这数年来强忍着,一次都没有泄身过。哪怕是在很多个难熬的夜晚,他也默默掐着自己的手臂,用疼痛来维持清醒。 他很明确自己的目的,他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也不想离开娜塔莎小姐。 或许是诺维尔真的有着天赋,也或许是他头脑聪明。近一年的数次测试中,无论是笔试、还是体质测试、契合度测试,他都拿了第一。他是最优秀的。在第一次拿到第一名时,诺维尔忍不住耶了声。平日里他早熟的惊人,那天他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地蹦蹦跳跳起来,兴奋到晚上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觉。 那时候,望着窗外隐隐约约的月光,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样,是不是稍微离娜塔莎小姐更近了点呢? 他不敢去妄想太多,诺维尔只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娜塔莎小姐的身后,安静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他会用他的生命、他的灵魂去守卫娜塔莎殿下。 * 最后一次评选很快就到来了。 诺维尔紧张地盯着前方的沙漏,沙漏里面的沙子正不断攀升着、往上、直至超越了之前的刻度。他稍许地松了口气,祭司也露出了赞许的表情,“契合度94%……” 祭司凝视着他,诺维尔莫名有些不安起来,他总觉得此刻祭司的眼神有些凉飕飕的、注视着他的视线比起看着一个人,更像是看着一件物品或是器具,还带着稍许的怜悯。但这大概只是他的错觉,因为下一刻祭司露出了柔和的微笑,“诺维尔,如果不出所料,最后被选中的人就是你了。” 祭司轻飘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做的不错。” 啊,被夸了。 诺维尔怔住,随即不太自在地脸红起来。他握住自己衣服的下摆,结结巴巴地说着:“谢……谢谢……” 大祭司从前向来不假辞色,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诺维尔努力按捺住心头的喜悦,想表现得更端正克制些,但笑意还是忍不住从眼尾泄了出来。 是被认可了吗? 诺维尔忍不住想着,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仿佛终于被人给认可了。 他很高兴,非常非常的高兴。 * 最后一次评选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诺维尔如他所想的脱颖而出,在所有预选者中获得了第一。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些平时穿着华贵的竞争者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看向他时眼中隐隐带着同情。 “恭喜你。” 圣女娜塔莎站在他面前,第一次对他露出那么和软漂亮的笑容。娜塔莎金色的卷发俏皮地落在肩头,如玫瑰般娇嫩美丽的脸庞像发着光。圣女的手上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纱衣,为诺维尔披在身上。 那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就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月光,这是娜塔莎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诺维尔。” 诺维尔紧张地站在娜塔莎身前——他还是第一次离对方这么近,一时间拘谨地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他只觉得娜塔莎的声音真好听啊、像高塔外的夜莺一样,叫他名字时就更好听了,仿佛是这世间最动人的一种语言,听得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好像醉了,又好像沉溺在梦中。 ——也或许他是真的晕过去了,诺维尔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看见的是娜塔莎清澈如宝石般的蓝色眼睛,那里面似乎倒映着他的身影、又似乎一无所有。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状态。他无法支配自己的肉体,像是高高飘在云端。但诺维尔的意识却又奇异地维持着清醒,他睁着眼睛、他看着前方的一切。他看着娜塔莎和另外几人抬起了他的身体,带他来到一个逼仄昏暗的地方。黑暗空间的最中央是一张圆台,圆台上有个人形的凹槽,他的身躯被置放在凹槽里,无缝相贴,凉意自后背渗入了骨缝中。 然后令诺维尔有些惊讶、甚至是羞窘的是,他看见娜塔莎慢条斯理地剥去了他身上的衣服。娜塔莎剥衣服的动作风轻云淡,和平日一样平静而又优雅,她似乎并未因为看见陌生少年的裸体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但诺维尔却慌张起来,如果他还能操纵自己的身体,他肯定会让娜塔莎停下——这、这也太难为情了。 从罩衫、到外袍、再到内衣。娜塔莎脱去了诺维尔身上的所有衣服,他赤裸的身体就像煮熟了的鸡蛋般暴露在空气里。诺维尔的皮肤细腻而又洁白,光洁的下身没有任何毛发。或许是因为年岁尚幼的缘故,他骨架很小,腰肢细的一只手就能揽住。在搬运他的过程中,一位祭祀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腰,立刻留下一道鲜明的红痕。 娜塔莎温和地凝视着躺在祭坛上的诺维尔,教皇站在她的身侧低语,“多么纯洁的一只羔羊,神明会满意的。” 诺维尔逐渐有些恢复了意识,他仿佛开始能操纵起自己的身体来。咔擦一声,他的手腕和脚腕处都传来了冰凉的触感,诺维尔有些慌张地转头望去,但颈间却也同时伸出一道锁链禁锢住了他的脖子,让他连抬起头也难以做到。 他试着挣动手脚,那里传来了丁零当啷的清脆声响。诺维尔这才意识到那是什么,是锁链。 他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教会内部戒律森严,在刚来到这里后,诺维尔也曾因为不懂规矩而犯过错。他被惩戒所责罚过,或是被锁链束缚双手吊在空中、又或是全身被桎梏着关在柜子里。但从没有哪一次令诺维尔感到过这么难为情,因为他现在在娜塔莎面前。 娜塔莎小姐正看着他…… 他的一切丑态都暴露在娜塔莎小姐的面前。 并且他还赤裸着身体。这实在太难为情也太失仪了,诺维尔几乎要叫出声来。但他溢出的只是细弱而微小的声音,“娜、娜……” 声音太小了,他自己都听不清。 而诺维尔也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接下来娜塔莎开始往他嘴里灌药。诺维尔狼狈地呛咳起来,药剂很苦,他立刻就辨别出了这是什么药——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喝的药,但相较于之前的,味道似乎更浓烈也更苦涩了几分。诺维尔被动地仰着头,不得不接受着强制的灌溉。这滋味实在太难受了,诺维尔眼尾泛红,嘴也无力地张合着、一边吞咽一边发出无力的细碎呜咽。 他好像喝了很多种药、比之前任何时候的都要多,小腹被撑得鼓鼓囊囊,肚子里晃的全是水……诺维尔的意识又浑噩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被喂食了多少种药。而在喂药的同时,他感觉胸前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刺痛感。 好像有针刺入了他的胸脯,然后注入了某种冰凉的液体。 ……这是什么? 诺维尔茫然地想着,他想知道答案,想问出口,但他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疼。苦。好热。晕眩感。他好像在梦中,又好像清醒着。他渐渐感觉到了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没关系吧?因为娜塔莎小姐在他的身边……娜塔莎小姐不会伤害他的。 于是诺维尔放心了。他再也抵制不住那股昏沉感,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思维被拉扯进黏腻的泥沼里。 他在混沌起伏着。 有时候苏醒,有时候却又沉睡。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很黑。却又好热。诺维尔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燃着火,他被裹在热油里烹炸着。口干舌燥。间或有水会流进他的口腔里,于是又化作了甘霖,消磨了他体内的稍许焦灼。 时间过了多久? ……诺维尔不知道,他好似睡着了,又像是根本没有醒来。他半梦半醒地游逛着,在梦里念着教义:起初 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神用七天创造了这人间,此为创世纪。 他睡了有七天时间吗? 诺维尔在黑暗中蜷缩着,一遍又一遍复读着教义。直至某种刺痛感史无前例地鲜明,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新纪元,他惊喘着睁开了眼。 天亮了。 诺维尔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并不是天亮了,只是昏沉的室内多出了一盏灯。灯火幽幽地燃着,点亮了逼仄的空间。下身的刺痛感还是极为强烈,使诺维尔饱受折磨,他忍不住往身下看去。 然后他呆住了。 因为他发现他小腹处多出了一条肉缝,细小的、粉嫩的小口还在翕动着,隐约有透明的液体从中滴落。那里就像是一朵含苞欲开的花苞,娇嫩地闭合着,等待着他人的采摘和侵犯。 这是……什么? 诺维尔不理解。他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是的,他应该知道的,他本该知道的。但此刻,他的思维却又偏偏停滞住了。这太荒唐了。诺维尔几乎要尖叫了,这样的器官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是属于女性的阴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