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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我是有生命的(Ⅴ)

    余晖斜射进来,落在君遂的脚下,他用手指托住茶柄,抬手轻抿了一口。卫稻施就不讲究这些,抓着杯子就是囫囵一口。

    君遂将茶杯放回桌面,左手轻敲,发出“哆、哆”的敲击声。他懒散地抬起眼看着对面的卫稻施,“嗯……也许你有兴趣听听一个古老又狗血的故事?”

    也不等回应,就沉缓地继续开口:“那个世界……”说着眼神就飘了,透着卫稻施不知道看到了何处,他轻哂一声,复又道:“大概就像你们网络中的修仙世界吧。人妖魔神还有各种种群混杂,哪个种族都削尖脑袋地想着称霸世界。”

    “然后出现了一个人虐打各界,一拳一个小朋友,最后一统天下?”卫稻施小声插嘴道,最后在君遂嫌弃质疑的眼神下消声。

    咋的谁还不能幻想自己成就霸业了啊!【嘶吼】

    君遂垂着眼睫,笑叹:“你就是一个穷道士,靠着偷蒙拐骗……好吧好吧,靠着给人算命过日子,大奸大恶没有,滑头可不少。”

    “突然有一天,从哪里传开的流言突然肆虐,有个小道士的眼能窥神通,口能断天命,只要杀了他,抠出他的眼睛,断了他的舌头,就能继承他的神通,再把他的心脏挖出生吃了,便能获得永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鬼玩意儿,现在都不这么写了好吗??什么老套……”卫稻施在君遂的盯视下逐渐哑然,挤了许久才从牙缝里吐出几个涩然的字眼,“你……信了?”

    君遂摇了摇头,抿了下嘴唇,“当然没有。”话出口卫稻施才发现自己身体绷得死紧,甚至在微微颤抖,还没等舒缓下来,又被君遂下一句话带得一僵。

    “但天下人信了。”

    “接下来的事……就记不清了,左不过也就那些令人倒胃口的事。”

    君遂失笑,“你这是什么眼神?”

    卫稻施收回视线,扔下一句:“断更是要被爆菊花的!”

    “嗯?爆菊?”君遂笑得和善,底下的藤蔓却顺着卫稻施裤管钻了进去,迅速蜿蜒上爬。

    卫稻施夹紧双腿,低声下气怂道:“好弟弟,哥哥我错了。”

    君遂哼笑一声,也不计较被占了便宜,怡然撤回了藤蔓,“你也该知道我们都被封印了,好好回忆下那些人丢脸的德性,好歹我还给你整出个世界设定人物走向了,不比他们能耐?”

    emmm想想之前的人,卫稻施抖擞了一下,换上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君遂,“那我们是怎么相遇的?”

    君遂与卫稻施深情对望,咧开嘴笑得缱绻,“我不记得了。”

    卫稻施眼神一晃,以为听错了,复又带着期待的眼神望过去,见对方尤自笑得和谐。

    ……好的我懂了。

    卫稻施收回白瞎的表情,“那你还记得啥?”

    “嗯……”君遂略一思索,“我的身份?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只小小的山神罢了。”

    见着对面人愈发诡异的表情,君遂又咧开嘴,“开天辟地就存在的一座山的小小山神罢了。”

    卫稻施“咻”的收回不安分的眼神,讨好一笑,开什么玩笑,就算不是他也遭不住那些滑不溜秋、功能齐全的藤蔓啊!

    君遂托着杯子又喝了口茶,旁边的藤蔓缠着一个盆栽挪了过来,安分妥帖地放在了桌上。

    “现在不过就是一株植物罢了。”

    卫稻施伸着手指戳上了叶片,植株像是有意识似的在他的指腹上蹭了蹭,卫稻施“嗖”的收回手指,捻了捻,压下那丝诡异的痒意。

    “这不就是我路过超市随便拎的盆栽?我要是没拎回来你就不出现了?”

    君遂高高地挑了下眉,压着嗓子,“我总要到你身边的,不论如何。”

    卫稻施不自在地挪了下屁股,刻意咳了两声岔开话题,“你这样太违和了吧,和你外表一点也不像。”

    “皮相而已,再说我以前也不长这样。”君遂不在意地歪着头,捏着嗓子娇滴滴道:“稻施哥哥不喜欢吗~这样小遂遂会伤心的哦?”

    卫稻施一股恶寒,勉强稳住自己,“那你到底长啥样?”

    君遂觑了卫稻施一眼,语气暧昧,“你会见到的。”

    卫稻施暗自倒吸一口气,眼珠子乱转,“那……那其他人呢,对了!话说狗崽子……他妈的不会真是条狗吧!”

    君遂沉吟一声,“那些小崽子的事我也不好说。”

    一个少年人止不住地老气横秋,卫稻施忍不住地暗笑,还没笑开,就被对方噎得胸口一闷。

    “不过倒真有一条狗。”

    真有一条狗……

    一条……

    狗……

    卫稻施猛地被拉入自己人兽恋,不仅恋了还兽交了这种伦理问题,脑子一懵半天没回过神来。

    半晌咬了咬牙,我这特么死的都整了,活的,那必须也得行!

    两人又废了大半天话,君遂终是敛着眉眼将盆栽往卫稻施那边推,“就拜托你照顾了。”

    卫稻施握着盆栽收紧了手,欲言又止,最后克制地抿唇点头,“我会的。”

    君遂满脸温柔,目光轻柔,“别有太大压力,一切随心就好。”

    风力猛地大了起来,吹得卫稻施闭上了眼睛,等到他满眼复杂地睁开眼时,对面已空无一人,徒留桌上被吹得摇摆的植株和消散在风中的破碎话语。

    “一年……如果一年……”却连这句也没说完,带着恍若错觉的叹息结尾。

    卫稻施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反复几次之后兀的将拳砸向桌面。

    “砰!”木质桌面发出巨响,连上面的盆栽都被震得跳离了原位。

    卫稻施“唰”的起身,几分钟后,又咬牙切齿地提着个水壶回来,浇了水,避开风口将盆栽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