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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死首丘 决战时刻,全员战损

    “湘儿?”严碧枝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好久不见了。”

    钱湘二话不说,提剑就上,脚尖在室内狭小的空间里几番腾挪,避开重重柳枝,准确地刺向枝条的空当。严碧枝小退半步,左手一翻,反握着一把短刀,格开钱湘疾若流星的一剑,操纵柳枝化为利刃,反冲回来袭向他的后心。

    钱湘目若寒星,纤腰半转,竟是借着刀剑相交的推力倒立起来,手上轻轻一推,一个后空翻落在偷袭的柳枝之后,半刻也不停,又一次冲上来。

    “小……湘……”顾巳艰难地撑起身,又力竭倒下,喘息着看着钱湘在客厅里左闪右避,身上的外套被锐利的柳刺划开一道道开口,奋不顾身地奔向站在正中的严碧枝。

    严碧枝冷哼一声,蓦地放出妖力,钱湘膝头一软,勉强忍下妖骨剧烈的痛楚,挥剑抵挡,但还是反应慢了半拍,被一条粗枝当头拍下!

    “呃!”钱湘终于抵挡不住,瘫软在地,手中的细剑化作星辰般的细屑,消失在空气中。

    “湘儿,你这个样子真是越来越像你爹了。”严碧枝一脚踩在钱湘的小腹,用短刀抵着他的脖子,“你来的好,正好这块淫骨的灵力也开始不济了,子承父业,请你来帮个忙吧。”

    顾巳悍不畏死地冲过来,但终究是伤势太重,一鞭挥出,反而被柔韧的柳枝缠住,直接推向角落,“呃!严碧枝,你放开小湘!我的修为比他高,你用我——唔!”柳枝狠狠一勒,深深地陷进他的伤口,顾巳眼前发黑,口不能言,焦急地乱挣。

    “你找的小蛇也是忠心。可惜他恐怕不知道湘儿是个什么东西。”严碧枝俯视着狼狈喘息的钱湘,把脚慢慢下移,踩到腿间的时候,狐妖白皙的脸上浮起一道红晕,“湘儿跟我一样,是我青木宫养出来的孩子,对情欲没有羞耻的概念,身上沾满了淫乱的脏病。”

    “我已经治好了。”钱湘轻声说,仰面躺在地上,柔软的发丝散开,眼睛仍然黑玉似的反着光,直直地看进严碧枝淡漠的凤眼,“顾巳已经把我治好了。”

    顾巳喉中哽着一口血,发不出声音,嘴唇干裂颤抖。

    “是么,真是个傻孩子。”严碧枝用脚轻轻揉踩钱湘的腿间,用足了磨人的招数,小狐狸没有出声,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硬挺起来,精致的媚眼湿润地红了,束缚着他的柳枝顺着裤脚爬了进去,在大腿根部画着圈撩拨,“湘儿,这个脏病是治不好的,你看,你的鸡巴快要射出来了。”

    “是我的阴茎——呃!”小狐狸全身一震,哆嗦着瘫软下来,裆部湿透了。可是他仍然定定地看着严碧枝。严碧枝再次用脚踩上他的裆部,“我都快忘了,你以前是不是有个好朋友,也爱跟蛇妖厮混来着?”他一下一下地踩弄,欣赏着钱湘渐渐染上情欲的颜色。“哦,对,他后来被那小蛇活活操死了。一旦没了神智,没人能抵抗本能的。湘儿,你也一样。”严碧枝打开瓷罐,拈起那枚炼制过的妖骨,“湘儿,忍着点,别把舌头咬断了。”碧光一转,裹着那淫骨打进钱湘的体内。

    “啊啊啊啊!”钱湘瞬间崩溃,根本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血脉同源的淫骨迅速把持了他的感官,沿着他伤痕累累妖骨覆盖上去,全身的骨骼被重新凝练洗髓,他哀鸣着在地上打滚儿,在严碧枝了然的目光中急不可耐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痒啊!痒死了!啊啊啊!上我!上我啊啊啊!”

    “小湘……”顾巳不可置信地看着钱湘癫狂的样子,“不……不可能……小湘……”

    “啊!啊啊!渴啊!湘儿渴!顾巳哥哥!呃啊啊!给我!给我啊!”钱湘大声浪叫,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伤,拼命地朝着顾巳的身边爬,可是才爬了几步就被体内剧烈的焦渴击溃,忍无可忍地撸动着自己的阴茎,又好像怎么都不够似的,把手伸进后穴抠挖,“顾、啊啊!顾巳!舔我!含含我啊!小湘受不了了!”

    顾巳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钱湘。

    小狐狸恍若不见,哀叫着翻滚、自渎,甚至在哭叫中撞在了昏迷的王印身上也不自知。他看起来完全疯掉了,指甲在翘挺的阴茎上挠出了一道红痕,哀鸣道:“好难受!啊!湘儿难受……”

    王印被他撞到,似乎颤了一下,却并没有反应。

    顾巳眯起眼,急促地喘息。

    严碧枝近乎怜爱的把苦苦求欢的小淫狐抱了起来,“难受?湘儿,这就是你的命,忍忍吧,这个状态你爹好歹支持了一年呢。你乖一点,帮我把淫骨再凝炼一层。情欲本就是痛苦、肮脏的东西,我们生来就该是这样泡在污水里的。”

    钱湘不顾一切地在严碧枝身上磨蹭,“要啊!湘儿要!啊啊!给我吧,求求你给我吧,副宫主!主人啊!”他像是痒疯了似的去摸严碧枝的下体,“你上我吧副宫主!操死我啊!小骚货受不了了!”

    严碧枝捉住钱湘乱动的小手,诱哄道,“我不会上你的,不过,可以给你个玩具,湘儿要吗?”

    钱湘一个劲儿地往严碧枝怀里拱,“难受、难受……呃啊啊,啊!不要玩具,副宫主会打湘儿……”他神智不清地把硬得可怜巴巴的阴茎在严碧枝的衣服上乱蹭,碰到扣子的时候就呜呜直哭,“玩具、湘儿见过,爹一直叫,流了好多血,湘儿不要玩具,玩具疼……”

    严碧枝操纵着一根柳枝,轻轻地刮挠着钱湘的会阴,“湘儿不要?那忍着吧,本来想让湘儿的前列腺被捣烂呢。”柳枝尖尖地刮着幼嫩的肛口,钱湘浑身一弹,“啊啊啊!痒死了!要!小湘要啊!给我!给我玩具!把小贱货的骚心捣烂啊啊!”

    严碧枝把青木藤芽递给了钱湘。

    “啊!好棒!小湘等了很久了。”钱湘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双手握住藤芽,伸向自己的身后。严碧枝看不清钱湘身后的动作,只见他扬起汗湿的头颅,唇形微动,紧接着浑身一颤。

    严碧枝忽觉不对,可是为时已晚,狐妖的全身燃起一股青紫的狐火,枯藤遇火即燃,顷刻间竟被狐火化为灰烬,严碧枝自身也是树妖,被火一燎,反射性地一退,钱湘手中化出细剑,剑身上全燃着狐火,“原来有妖骨是这样的感觉,我也可以动用妖力,操控狐火了呢。”

    “啊啊啊啊!青哥!青哥!”严碧枝哀嚎着去捞那化作灰烬的青木残藤,周身翠色的灵力暴涨,“钱湘!你害死了青哥!”

    钱湘脸上还挂着浓郁的红晕,眼睛却黑若点漆,仗剑而立,“死的好。”他猛地一冲,剑势如玉龙出水,锐不可当,狐火撕碎了木属性的柳妖盾网,直刺严碧枝的心口。

    “你是装的!”严碧枝怒火攻心,面容狰狞,千年大妖强悍的妖力兜头压向纤细的青年。

    没错,钱湘承受了钱玉峥的妖骨,确实欲渴如潮,痛苦不堪,可是他身上原本已经因为剔骨的剧痛受了不知多久的折磨,又自幼在青木宫忍耐淫狐天生的旺盛情欲,常年惯于忍耐的身体在悲愤之下居然保有了一线清明。而父亲淫骨入体,反而帮助他第一次完整的拥有了妖骨——而且是大妖钱玉峥在被炼化精纯之后的,蕴含了丰富灵力的妖骨。

    这么多年了,钱湘一直是以剑术立足,修行上却一直受制于陈年的妖骨损毁之伤,此时妖力充沛,犹如蛟龙入海,势不可挡。

    钱湘剑势一缓,脚尖转了个半圆,卸了妖力的压迫,全身裹挟着滚烫的妖火,左手借势推出一掌,右手反握着剑柄,顶在前方袭来的柳枝上一划,切豆腐似的破了严碧枝的防御,一掌拍在严碧枝的肩头。

    “啊啊啊!你去死!你去死啊!”严碧枝肩上刚刚被王印一剑击中,伤处反应不及,又受了一掌,怒而暴走,靠着强横的妖力轰击钱湘,粗长的柳条暴雨似的射向钱湘。杀了他!击杀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我再……再……

    钱湘把一把细剑舞得如漫天细雨一般,再骤雨狂风似的柳浪中穿梭躲闪,妖狐惯用的狐火见缝插针地打向严碧枝,但是他毕竟尚且年轻,比不得老练凶残的柳妖,几个回合下来渐渐左支右绌,身上的伤口也多了起来,躲闪间动作迟滞。严碧枝却似乎从滔天的怒意里拾回了几分理智,当小狐狸再次攻至近身,他碧眼一转,幻化出一张与钱湘七八分相似的脸,媚眼如波,“湘儿,你的剑法精进了。”

    钱湘瞳孔微缩,却仍是喘息着挽了个剑花,朝着钱玉峥的面门劈下,剑刃和短刀相接的地方火花四溅,发出尖锐的嗡鸣。

    不,你不是他。钱湘毅然抽剑,凛然刺出,心里纵使清醒而冰冷,对着那张温柔的笑脸,每出一剑却痛彻骨髓。

    “怎么了湘儿,你又要抛下爹自己走了吗?”严碧枝一边祭出漫天柳影,一边勾着唇角看向小狐狸,“湘儿也嫌爹脏吗?”

    剑意凌然,迅若流星,大量的柳枝被狐火烧灼断落,钱湘面若寒霜,剑势却慢下来,每一次出招都老辣沉稳,浑不似这个年纪的男生。严碧枝攻心诡计不成,却恶从胆边生,索性放弃背后的防御,全部的妖力疾射向变招到了一半的小狐狸。

    没有防御,则是全力施为。

    没有防御,则是背水一战。

    “呃!”钱湘闷哼一声,被刺穿大腿直接钉在墙壁上,腰腹被一道劲风狠狠抽中,张口喷出一股浊血。

    严碧枝冷笑着操纵柳藤化作尖刺,刺向脸色苍白的钱湘,“青哥!枝儿送这崽子去给你陪葬,你去死——啊!”

    锐刺在距离小狐狸咫尺之遥的地方化为乌有,柳妖的胸口炸开一捧墨黑的妖力,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严碧枝愣怔地低头,看见前胸露出一点玉白的剑尖。王印嘶哑的喝骂在他身后响起:“你他妈的才给我去死!”顾巳不知道何时移动到了他身后,将仅存的妖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手持玉龙宝剑的王印。

    王印瞳色金红,身上的衣物黑一道焦一道,刚刚钱湘假装不堪情欲的时候,借着撞在王印身上的动作,用狐火引燃了他身上的柳枝,王印被狐火灼烧而醒,趁着严碧枝被小狐狸引诱得放弃防御的一刻,借了顾巳的妖力,催动龙魂,祭出了玉龙宝剑。

    顾巳早在钱湘说出想要被舔的时候,就恍然领悟了。床笫之间,小狐狸向来惧怕口交,即使在酷刑之下,也不可能无意识地说出这种请求的。所以他在看到王印脱困之后,拼尽全力,挪动到了尚有一搏之力的王印身边。

    不愧是,天生聪慧的妖狐。

    严碧枝似乎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败,他的身体节节崩溃,四散的妖力化作流动的风,吹起了地上的尘埃。他悚然一惊,似乎忘机了自己的胸口正插着剑,慌乱地扑向青木藤芽被狐火灼烧剩下的那堆灰烬,“青……唔……”,玉龙剑在他的身体上豁出一道鲜血淋漓的缺口,严碧枝软倒在地,搂着那一抔灰土,化作了一段干枯的柳枝,跌落在青木藤妖烧焦的残骸上。

    其实近百年来,不断虚耗妖力,填补青木残芽的神魂,严碧枝的底子早就被掏空了,全凭着一股执着的怨气和精进累积的术法功底才走到了现在。他居然真的没能撑过盛年蛇妖和昔日龙王的合力一击。

    客厅内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遍地蠕动的柳枝纷纷枯萎消失,李锦原软倒下来,王印眸中金红光芒闪烁着消失,手忙脚乱地冲过去抱住虚弱的鲤鱼妖,“锦原,锦原我——”他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尽,被过度消耗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搂着身心俱创的李锦原失去了意识。

    小湘!小湘……”顾巳拖着重伤的身体,手脚并用地奔到钱湘的身边,把体力透支的青年揽到怀里,“小湘……”顾巳泣不成声,只能小心地抱着虚弱的小狐狸查看他的伤势。他颤抖着抚上钱湘苍白的脸颊,嘴唇哆嗦到说不出话,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小狐狸沾了血污的身上。

    “顾……”钱湘来之前就被多日的骨痛折磨的非常虚弱了,又强忍着不适缠斗了那么久,一旦精神松懈,无边的倦意就涌了上来,“顾巳……怎么了……为什么……你怎么哭了?”

    顾巳心中大恸,哽咽着对着一脸茫然,甚至连眼眶都没有红的小狐狸,“小湘,你的、你的淫骨,呜,你、你以后……以后要吃很多苦了……”

    钱湘半睁着眼睛,“为什么……会吃苦……不是有你吗——唔!”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勉力扯住顾巳的衣襟,从进来这间屋子起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顾巳哥哥?你要……赶我走吗?”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不要!不要!求求你,你不喜欢,我可以忍的,别赶我走,我已经不能——”

    顾巳再也控制不住,流着泪吻了下来。小狐狸紧绷着身体任凭他亲吻,却做不出回应,一双妩媚的眼睛全无半分笑意,直直地盯着顾巳的脸看。顾巳声音低磁,“傻瓜,怎么会那么想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小狐狸忽然松懈下来,轻轻喘息,“我知道的,淫狐……凡尘的规矩会觉得我这样的身体很下贱,我知道很多人这样想。顾巳哥哥,你、你不一样。”

    顾巳把额头抵在钱湘额角,深邃的眉宇间盛满了柔情,“我爱你,小湘。更何况你救了我。”

    “救了……”钱湘忽然热泪盈眶,仿佛突然知道了该怎么哭,他的声音似若游丝,“我救了……救了……我救出来了……呜、呜啊!呜啊啊啊!”他的情绪骤然崩溃,顾巳怔了一下,抚着他柔软汗湿的头发,把他悲痛欲绝的脸按在自己的心口。

    “爹,你不要护着我了,以后小湘自己努力,我会好好练剑,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莲湖,你不要怕。”

    “爹,不要放弃。小湘会想办法,小湘会让你见到白潭君上,爹爹不要怕……”

    “爹,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没有做到。

    爹,我没有、我没有做到啊!

    没有救出来!我没有能够救你出来。

    “他来……救我了……”

    “阿潭,你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爹……对不起……

    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地狱里面,留在那一地的血污里,我没能救你。

    我一个人,背弃了承诺,活着回来了。

    湘儿没能救你……所以湘儿也陪着你,留在阴暗的石门后面,蜷缩在你冰冷的身体旁边,永远留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

    我不应该活着回来。

    狐死首丘。狐狸本来就是一种,极为念旧,重情思乡的动物。

    我出生在青木宫。我的乡,在哪里呢。

    七十二年了,就好像刻在灵魂上的诅咒。没有救出那个,笑容温暖,媚眼轻柔的人。从那以后,一天、一年、十年、七十二年,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无论是日复一日的练剑,还是徒劳无功的修行,都变成了对青木宫里修炼习惯的机械的延续。

    骨伤的痛楚也好,欲求的焦渴也好,都抵不过那一句,“我会救你”留下的诅咒。

    “我会救你。”四个字,确实钱湘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顾巳……顾巳哥哥,呜——”钱湘哭到喉咙嘶哑,把顾巳的胸口染的一片濡湿,蛇妖只是沉默地搂着他,怀抱着这巨大的伤痛,在夜色深沉、凌乱不堪的客厅里安静地流泪。

    “我会救你。”

    爹,我没有做到……我没有救你,我跟白潭也没什么两样,我原来没有办法拯救任何人,连自己都……

    离开莲湖,不是我怨恨白潭不救你。而是当白潭看着我的时候,那种眼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是一个背弃了承诺的人。

    “小湘,你救了我。”

    顾巳,原来我救了你吗?

    原来我也可以,救的了什么人吗。

    终于,我终于做到了。

    七十二年了,隔着漫长的时间,隔着遥迢的距离,用鲜血刻入到灵魂的诅咒终于被泪水洗去了。温柔的言语斩断了沉重的枷锁,昔日蜷缩在钱玉峥尸身旁边的少年,渐渐化为青年的模样。

    我终于,离开了青木山巅的,那座噩梦般的宫殿。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归去的地方。

    深沉的夜色在黎明的微光中慢慢退却,血迹斑斑的客厅里,窗户上爬上了一线曙光,晨光淡淡地洒满了房间。

    钱湘抽噎着,吸着鼻子,在这久违的光明中抬起头,隔着泪水的帘幕看向一直凝望着他的顾巳,“呜……顾巳……哥哥……湘儿……”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却意外的清澈。

    “是你,救了我啊。”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