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言情小说 - (穿书)龙套是个玛丽苏在线阅读 - 忠犬暗卫与心机女(五)

忠犬暗卫与心机女(五)

    卿绾躺在床上养了几天,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她决定带着伤药去看看暗影,毕竟他可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卿绾绕过屏风,看见暗影光着上身,正背对着她坐在桌前,肌肉线条优美流畅,只不过缠着层层白布,卿绾能清楚看到白布上沾染的道道血痕。

    暗影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卿绾,正要单膝跪下,卿绾连忙上前虚扶一把:“不用多礼,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暗影垂着头,声音沙哑:“多谢主子关心,属下正准备上药。”

    “上药?你伤的是背,自己怎么涂药,糖豆儿呢?”卿绾皱眉道。

    暗影顿了一下,声音平静了许多:“没关系,糖豆儿要服侍主子,属下一个人也可以的。”

    卿绾这才明白,糖豆儿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躲开不帮暗影上药的。

    卿绾叹了一口气:“我给你带来了宫里的金疮药,”蹙眉想了一想,继续说:“等会我叫糖豆儿过来给你上药,我身体已经恢复了,反正他也是闲着。”

    她到底还是因为愧疚来看他了,只是他却觉得开心不起来,心上仿佛被根针刺的生疼。

    暗影突然抬头看向卿绾,直直盯着卿绾,人似也痴了。

    卿绾被他这么一看,也愣住了,呆呆的回望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良久,暗影垂下眼睑,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先前的波澜不惊,淡淡开口道:“谢主子。”

    卿绾眨眨眼睛,心里暗惊,自己看错了吧,刚刚暗影那个眼神活像一个被渣男抛弃的怨妇。

    她把药放到桌上,脚步生风的走了出去。

    暗影低低轻笑,伸手拿过药瓶,上面还有卿绾遗留下淡淡的檀香味。他把瓶子放到脸颊上,细细摩挲着冰冷的瓷器,要是,要是她能亲自帮自己上药该有多好。

    临近小年那段时日,卿绾过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老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屋子里写写画画,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但一想到原秋墨就此不会与姐姐有所交集,内心就乐开了花。

    这时候,独孤卿凌见卿绾身体渐渐转好,不再高热发病,也有意开始带着她出席世家官僚的一些宴席。那些人的眼神往往在她身上流连不去,挪之不开。卿绾由最初的不知所措,到现在已经麻木不仁了。

    不过令卿绾感到意外的是,她已经收到好几位女子的拜帖,其中不乏桐下城的大家族的女子。她随姐姐出席宴席的时候,也曾见过,不过也就几面之缘,除了她们的姓,其家世背景她不甚了解。

    如画仔细核对拜帖上的人名,纳闷道:“怎地就没有男子。”

    卿绾诧异:“为何要男子?”

    如画一本正经:“主子的容貌在桐下城敢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况且主子云英未嫁,这些傻男人不抓紧机会,面对主子的时候大气儿也不敢出,私下里还这么矜持。而且主子不是怕被选去和亲吗?何不在桐下城的公子中选一个做夫婿。”

    “若是这些男人只是看上我的脸,那以后我要是人老珠黄,他们对我喜新厌旧,我又该如何?就算要找夫婿,那些家世尊贵的公子哥是万万不行的,我可不愿一辈子在后宅中相夫教子。”

    “寒门子弟总可以吧?”

    “我这糟糕透顶的性子还是不要为难那些男子了。”卿绾扶额苦笑,她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若要让她择夫,那么他的品行,举止,必须按照她制定的标准来,若未来夫婿的所作所为偏离了自己的规划……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她还不如和亲为国家做做贡献。

    “主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反正都是这些臭男人毫无品味。”如画气鼓鼓的,继续翻阅剩下的拜帖。

    卿绾把书合拢,揉揉有点略微发疼的太阳穴,身子好不容易转好,这几日又忙于应酬,她本来想单独与自己的好友叶岚芸私下说说悄悄话,也无机会,不是叶岚芸登门拜访的时候,她随姐姐应酬,就是她邀请叶岚芸的时候,叶岚芸出门在外。

    卿绾从小养在院内,好友也只叶岚芸一个,而与叶岚芸的相识也纯属误打误撞。十年前,叶岚芸随母前来瑞亲王府拜访独孤卿凌,因独孤卿凌与叶母有要事相商,便让小厮带着叶岚芸四下游玩,碰巧遇到了在床上躺的烦闷,悄悄跟糖豆儿溜出来抓蛐蛐的卿绾。

    叶岚芸见卿绾穿着普通,身上沾了不少泥土草屑,又扎着双髻。误以为是个冰雪可爱的男小厮,就上前调笑捉弄,卿绾虽说身体弱,但也不喜欢被一个小孩子戏弄,便把蛐蛐硬塞进了叶岚芸的衣领里,叶岚芸最怕就是小虫子,从小就被娇生惯养,火气一上来,就跟卿绾扭作一团,两人不小心就一起摔在了地上,正好卿绾压在了叶岚芸的身上,狗血的是两人的嘴还恰好的碰在了一起。

    卿绾被糖豆拉起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初吻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子给夺走了!卿绾有苦难言,即是憋屈又觉得尴尬。

    两人的打闹也惊动了四下巡逻的侍卫,等到侍卫上前对卿绾行礼时,叶岚芸才知道自己冲撞了睿亲王的亲妹妹,叶岚芸悔不当初,战战兢兢的望向卿绾 ,卿绾倒是一脸风轻云淡,告诉侍卫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是她扶起自己的。

    叶岚芸闹了一个大红脸,又想起刚刚的亲吻,更是觉得臊得慌。等到和叶母出府以后,便派人送了好多有趣儿的玩意儿给卿绾,当做赎罪。

    卿绾不想惊动姐姐,再说自己也有不对之处,所以并未闹大,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的宽宏大量,倒使叶岚芸给自己送了不少好东西,有稀奇古怪的泥人儿,还有百鬼异闻录这类市面上见不到的画册。卿绾自是欢喜,便厚颜无耻的继续无赖要求叶岚芸再给自己送这些小玩意儿过来。

    叶岚芸自己也对乱力怪神,神鬼之说也特别感兴趣,没想到竟遇到了一个同道中人,更是在寄东西的时候附上自己的看法感想。卿绾由于生病不能多走动,常年养在王府。突然有个人每隔几天便跟自己写信畅谈,卿绾更是乐的每封信都回了过去。一来二去,这样持续了好几年,两人也成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

    卿绾正想着小时候的事,如景正好走进来道:“刚刚叶小姐派人过来说是今中午请主子去天香楼用膳。”

    卿绾顿时觉得头不疼了,对着还在愁眉苦脸的如画说道:“别看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快给我梳妆,打扮的越美越好。”

    卿绾离晌午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天香楼,她也不介意,挑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她这次出来只带了暗影和如景两人。本来卿绾觉得暗影的鞭伤还应多休息几日,可他坚持自己已经大好,说什么也要跟来,卿绾见他神态与平常无二,倒也由着他去了。

    卿绾托腮望着楼下的小摊贩发呆,前几个月叶岚芸来信儿说自己在临安与户部侍郎的嫡子成婚了,卿绾为叶岚芸的贺礼苦苦思索了好久,才想出一个不落俗套的法子。伸手抚上锦盒,卿绾有些忐忑,不知道叶岚芸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

    卿绾突然回过头,对门神一样的二人道:“若是以后你两都成家了,我定会送一份大礼。”

    如景红透了脸,眼角的泪痣在低头的瞬间越发妩媚,佯嗔:“主子,您再这样,我可要不依了,我是要一辈子跟着主子的。”

    暗影抿了抿嘴,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卿绾没有注意到暗影垂下去的眼神阴鸷幽冷。

    卿绾一脸老成看着如景:“说什么傻话,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到时候你嫌我还来不及呢!”

    刚说完,隔壁桌就传来争执声,小二双手叉腰,满脸鄙夷对着一名白衣男子毫不客气的说道:“客官,我们天香楼向来没有赊账的道理,客官您没有银子,珠宝也行。”

    那名白衣男子背对着卿绾而坐,不过坐相端正挺拔,口气微微不悦:“可能否通融几天,银子在下一定会双倍奉上。”

    小二嗤笑:“我怎知道你还回不回来,我就是打杂,客官你就别为难小的了,要是被掌柜的知道了,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卿绾看不清白衣男子的脸色,只见他突然起身,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指小二的眉心:既然道理你不愿听,那你何不请你家掌柜出来。”

    小二吓得面色泛白,浑身打颤,显然连路都走不动了。

    卿绾今天心情好,不如就帮他一把,接着对如景使了一个眼色。

    如景会意的点点头,走到小二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一片金叶子和一些散碎银子:“我家主子说了,这顿饭我主子请了,这些碎银子,就当我主子请小二哥喝茶了。”

    小二接过金叶子,感激涕零的冲卿绾作揖:“多谢贵人。”头也不回的跑下楼了。

    白衣男子转过身走过来,抬眼瞧见卿绾,不由愣住倒也很快回过神来,对卿绾抱拳答谢:“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府上在哪,在下他日定当登门还礼。”

    卿绾嫣然笑道:“今天我心情好才帮你的,还钱什么的就更不用了,我有的是钱。”这名男子剑眉星目,双眼炯然有神,不像奸诈之徒。

    卿绾见他对自己容貌明显的感到惊艳,却不像其他男子一直傻乎乎的盯着她看,倒是很快的看向她的下巴来转移注意力。

    白衣男子似乎有点犹豫,坚持道:“这样不妥,有失君子所为,若是姑娘不方便告诉在下府上地址,那用在下的玉萧,作为回礼可好。”说着便解下腰间的白玉萧,双手放在了桌上。

    卿绾瞧见白玉箫,太阳穴突突弹跳了几下,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讳莫如深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开口问道:“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原,家师为自己取名秋墨。”白衣男子从善如流答道。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都好几个月了,原秋墨竟然还没有离开桐下城?难道是自己记差了时间?卿绾拼命忍住想把眼前的玉萧和人扔出窗外的冲动。艰难的咽下如鲠在喉的津液,不耐烦的回拒:“这萧看起来是原公子心爱之物,我又怎能夺人所好,况且我并不会吹箫,也不想学吹萧,这萧还请公子收回去。今天说了请你就是请你,若是公子执意要还,那就把钱散给乞丐,也当做替我做了一件善事。”

    原秋墨见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女子,转眼脸色就乌云密布起来,本来就寡言冷漠的他,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见那女子目光冷冷看着自己那把萧,原秋墨只得讪讪收了回去。

    原秋墨将玉萧系好,又向卿绾再三道了谢。正欲下楼,可有不知道自己为何停了下来,鬼使神差的问向卿绾:“不知姑娘芳名?”

    他还敢问自己的名字,要不是自己打不过,自己真要一凳子拍在他的脸上,卿绾抬头淡淡说道:“我姓龙,单名一个桃。”便扭头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原秋墨走出酒楼,冰冷的空气一股脑的灌进他的耳鼻,他这才清醒过来,刚才那名女子根本不想搭理自己,自己还厚脸皮的上去问人家的芳名,自己莫不是魔怔了,不过想起女子映在日光下的娇美容貌和不耐烦的神态,自己有些痴傻的回头望了望酒楼的二楼,看见那女子仍坐在靠窗那发呆时,原秋墨这才低笑一声,回过头,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