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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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天不回来了?” 顾升看着他匆匆忙忙地来回准备东西,对着行李箱皱皱眉。 “余先生不计前嫌,我自然是不能拒绝他的好意了,再说了……你不想认识下这位新来的梁上校吗?” 方澜放下了东西,吩咐顾嫂清点一下,转身坐到顾升身旁,他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黑色长褂绣着艳红的杜鹃花,衬得他秀气的眉目多了几分不同的艳丽,那与他平日清雅的装扮大相径庭,顾升虽是看着眼前一亮,却不免对他的目的有些不满。 “至少我看得出那位梁上校是来头不小啊,值得你去做了套新衣服来见上一面。”他语气里的酸意听的方澜不禁笑开了唇,他捏着顾升的手臂,故作讨好地告诉他。 “说的什么话呢,我听说余先生喜欢杜鹃花,这城里开的最好的自然是属观音寺附近的了,我便让人先去绘了一幅,再让裁缝照着绣到衣服上来。” “你倒是有心了,不过……这是哪家的裁缝如此手巧,才不过一两日就能做到这程度……”顾升伸手揽过方澜的腰,细细一看那上头的绣花,“嗯?我怕是要收回刚才的话,这手艺还不如顾嫂绣的精巧,你莫不是被人给骗了。” “指不定余先生喜欢的就是这样……况且,我还有朵活生生的杜鹃呢。”方澜唇角勾起,眼神戏谑地看向对面吃着点心的少女,红杜鹃眼白一翻,侧过身囔囔道,“打情骂俏的别掺和上我。” “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方澜抚开顾升的手,起身走到红杜鹃身旁,少女伸出手让他扶起,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色的洋裙像朵盛开的花,“好看吧,我特意去买的。” “是是是,帽子戴上,外面晒。”方澜替她戴上白色针织大檐帽,藏蓝色的缎带露出一段垂落在一侧。 “我应该买个带纱的,不过这红带子好看。”红杜鹃挽着他的手臂,边说着边带着人走出。 “你戴什么都好看。” “这倒是实话。”少女放开了手,提着小包,一双皮鞋踩得虎虎生风。 方澜在她身后无奈地摇摇头,侧过头,余光瞄见里头的顾升拿起了话筒,顾嫂匆匆地赶到门口,遮挡住了方澜的视线,“路上小心点啊,最近那可不太平……余先生怎么不办家里呢,这多不方便呀。” “没事,之前的强盗都被梁上校赶走了,怕是没这胆子再来造次。”方澜安慰她道。 “总之小心点啊,你可怀着孩子呢,能早回来就早回来吧……哎呦我这心啊从早上就跳个不停。”顾嫂捂着胸口不安地说道。 “顾嫂就别操心了,等我回来了再给你带个护身符,保你平平安安的。” 方澜告别了顾嫂,向着不停招手的红杜鹃走去,两人一同上了车,向着目的地出发。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去寺庙呢。”红杜鹃有些兴奋地坐不住了,不停地朝着窗外看去,只见到沿途的一些花花草草。 “没什么稀奇的,这寺去的通常都是些富贵人家,镶金包银的佛像一堆,到了那可别失礼了。”他在包里摸索着什么。 “难怪遭贼啊,阿弥陀佛。”红杜鹃晃晃腿,双手合十朝着方澜。 “贫嘴……手给我。”方澜说着便往她手里塞了样东西,红杜鹃拿起来左看右看,晃得铁盒丁零当啷一顿响,“都是洋文,这什么呀?” “糖果,吃吃看。”方澜替她拉开铁盒上的小盖子,红杜鹃闻了闻洞口里飘出的香味,往手上倒了一颗塞进嘴里。 “好甜,哪买的?”她忍不住使劲舔着糖果,丝丝的香甜气味溢满了口腔。 “余先生那买的,我还有很多……”方澜把盖子重新盖上,转手又放回自己包里,“哎,不是说给我的吗?” “你没节制,吃多了牙疼,想要了再找我拿。”方澜伸手把包放在另一边,红杜鹃瞧了瞪大了一双杏眼,“你不存心要我眼馋吗。” “余先生想要个试吃员,你正好做下第二个,待会过去了多说说好话……那多的是权贵子弟和年轻有为的将士,撒网进去,一捞一个准。” “你说的好像要把我卖掉似的。”红杜鹃撑着脸打了个哈欠,“接着呢。” “你只管引人注目就行,我想去见见这次宴会的大人物。” “你找梁春望做什么?真是帮顾家拉关系?”红杜鹃问道。 “你不觉得梁春望出现的时间太刚好了吗?刚出了那档子事,余先生正缺了左膀右臂,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个梁春望,一来就闹得满城风雨……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了各家拉拢的对象。” 红杜鹃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却忍不住插了句,“我看过那篇报道,你该不会觉得他像林晚晟吧?” “……嗯。”他不可置否……放在林晚晟身上的词同样能用于梁春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余先生的学生。 “你真对林晚晟念念不忘啊?” “不……我只是想见见梁春望,给我自己买个人情也好……况且……” “况且什么?” “没事,等我们去了就能知道了。” 红杜鹃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见方澜叹了口气闭上眼歇息,也不再多问,转头看着外头的风景,也跟着慢慢合上了眼。 ………… “先生,到了。” 老秦的声音唤醒了睡意朦胧的两人,方澜拍了拍红杜鹃的肩膀示意她下车。 “我帮您拿上去吧,先生。”老秦跟着下车拿出车里的行李,方澜摆摆手,“不用了,就这么点东西而已,你先回去吧。” 和老秦吩咐了几句后,两人便提着行李上了山,浮山说不上是座高山,而观音寺就建在半山腰处。 两人顶着烈日行了半天,红杜鹃往后一瞧,一见那远似海市蜃楼般的景色,一瞬间脑袋放空,脚步也不免有些虚浮,方澜见她停下,连忙走上前去。 “不舒服?” “没事,就是看着有些怕。” “快到地方了,再一会就好了。” “嗯嗯。” 两人又往上行了会,终于看到了一层层的台阶,方澜往前看去,只见得道路两侧红艳艳的一片,几点绿色点缀其上,阳光照映之下,杜鹃花似是撒上了一层金粉,熠熠生辉。 “确实很美啊。”红杜鹃鼓足了劲跑上了几层台阶,方才的那点疲惫似乎都被这眼前美景所治愈,她对着临近的花丛俯下身挥着手,杜鹃散出一股淡淡的冷香,甚至带着点青涩。 “赏完了就走吧。”方澜只瞧了眼便继续往上走着,红杜鹃匆忙跟上,“你不想多看看吗?” “我们还要住上两天,你想看的话随时可以。” 她见方澜神色倏地冷淡下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一前一后地寻着台阶往上走,数到她自个都不耐烦了,那寺庙的大门才露出了头。 “到了!到了!”她飞快地冲上前去,皮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刚到门口就见大门被推开,里头走出个老人,红杜鹃急忙刹住了脚,手脚僵硬地给让了路。 “小姑娘真有活力啊。”那老人眉眼弯弯地跟她逗趣,红杜鹃少有地半掩住唇不好意思地笑道,“爷爷见笑了。” “余先生。”方澜从后头跟上,见着一老一少面对面不知所谓地笑着,开口拦了余先生的注意。 “哦来的挺早的,那这位就是红杜鹃小姐了吧,前些日子我还看过你的表演……这身打扮倒是一时间看不出来了。”余先生稍稍往后一退,打量了她一番。 “叫我杜鹃就好,余爷爷。” “嘴真甜,可比你哥要会说话的多了。”余先生默默伸出一臂,红杜鹃便了然地上前将他挽着,“阿澜是个实心眼的,好听的不会讲,但说出来的句句都是真心话啊。” “好好,爷爷就信你的……都进去吧,人也到了一半了。”余先生朝着四散开的客人们喊着,方澜这才注意到门外已经陆续到来了几人,余先生转过身,带着几人往里边走。 过了大门,便是中庭,院子四周摆上了十来张红布圆桌,再往前便是寺院的正殿,红杜鹃陪着余先生走到了主桌,回头向方澜使了个眼神,他点点头,眼神便向四下看去,寻找着今天的主角。 没几秒的功夫他便找到了人,虽是不认识梁春望,但看那被几位妙龄少女围攻的架势,应该是不会错了。 方澜向寺里的师父讨了两杯清茶,今个是素宴,酒肉皆是不能食的。 一旁的梁春望正被围堵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的一声清冷男音,“几位小姐,余先生在看表演,想请几位过去一瞧呢。” 几人回头看向身后,远处的余先生那确实有名女子正在众人前面的空地上高声歌唱着,一名身穿素色旗袍的少女趁着机会邀请梁春望,“梁上校也一块过去吧?” “我……”梁春望还没来得及拒绝,有人便先开了口,“我想跟几位借梁上校几分钟,待会就给还回去。” “说笑了,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她见方澜生的好看,不经多问了句,旁边的姑娘们都跟着笑起来。 “城北顾家,鄙姓方,单名一个澜字。” “这……呀,余先生那似乎正在兴头上,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走吧走吧。” 一听到是顾家,那几名姑娘便是脸色一变,互相使了眼神,匆匆和两人道了别离开。 “这顾家是什么豺狼虎豹吗,怎么把人吓成这样。”梁春望见几人走的远,不由得好奇一问,方澜嗤笑了一声,“您这话是问错了人,问也不该问到顾家人头上。” “可我见你似乎就是想吓她们。” “那倒是,这样一来我才好和你说话,梁上校喝杯茶吧。”方澜递过手里的茶杯,见梁春望并不急着饮下,而是在鼻下先嗅了一口,他不经笑出声。 “不好意思,老毛病了。” “是和余先生学的吧,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有这毛病。”方澜敛下眼眸,长睫遮盖住他一瞬而过的情绪。 “余先生什么都好,就是这有些龟毛的性子,哎哟不说了,说来就犯怵……你说的那个人可是林晚晟?”梁春望话题一转,便到了方澜想问的事上。 “正是林少,哎,我与林少还算是朋友,如今他却做了件难回头的事,甚至音讯全无,也不知他是好是坏。”方澜叹息了一声,眼角还噙着一滴泪。 “我一来便听说了,但要我说的话,他绝不是这种人。”梁春望一说起这事便瞪大了眼。 “这,人证物证俱在,他自个也没出来反驳过……” “吴江汉那人出了名的霸道,要说人家一大好年华的姑娘要跟他走,谁信啊……再说林晚晟就是和人私奔,他也不会去干那放火烧山的事。”梁春望憋着一通火说了一顿,方澜听着却觉得不太对。 “何时有人说过这跟吴江汉有关系?”方澜问道。 梁春望支支吾吾地回了话,“这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吗?” 方澜故作疑惑地眨眨眼,“可认识的都知道,白惠那段日子可和吴江汉好着呢,说是林晚晟求而不得夺人所爱也是行的。” 梁春望被他堵的一愣,结结巴巴地又解释道,“我,我这不是猜的么。” “您刚说了是听来的。” “哎……行吧行吧,就当我没说。”梁春望挥挥手就要走开,方澜连忙堵在他前面,“那您总知道点什么吧?念在我和林少朋友一场的,至少告诉我,他有没有事吧?” 梁春望为难地看着他,“我不是不想说,总之,他没什么大事。” “他和我提起过你,余先生能邀你来,表示他是信你的,看在他俩的份上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顾家多少也参与了这事,所以我……” “你说顾家参与了这事?”方澜皱着眉打断了他。 “吴江汉给顾家提供了大笔的资金,至于为什么,你不如去问问顾大少爷。”梁春望轻蔑地哼笑一声。 方澜紧皱着眉,要依梁春望的话来看,那天顾升和吴江汉的谈话,兴许就是用出卖林晚晟来换的吴江汉的支持,这么一来,岂不是自己害了他和白惠…… “话也谈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梁春望从他身边擦过,方澜愣神之际,被他撞得毫无防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该如何是好……顾升害的林晚晟被迫离开,他又为什么不来联系方澜?是觉得方澜背叛了他?还有白惠……从一开始这就与她毫无关系,若她出了事,方澜这辈子都不可能心安的…… 他捂着胸口,突来的心悸令他喘不过气来,耳中嗡鸣阵阵,他把一切都搞砸了……或许这辈子他都再见不到林晚晟了。 一双手扶住了他虚软的身子,方澜转头一看,红杜鹃正担忧地看他,“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坐会就好了。” 红杜鹃陪着他坐到了主桌,余先生向他招招手,示意了下身边的空位,方澜偷偷瞧了面色不好的梁春望一眼,轻轻道了声谢,坐到了对面去。 一桌人的热闹仿若与他无关,红杜鹃被拉去同余先生聊天,只剩方澜独自一人味如嚼蜡地吃着桌上的饭菜,入口干涩,咽下更是如鲠在喉。 宴会进行到了后半段,正当方澜放下手里的汤勺,余先生突然就坐到了他身边,“陪我走走吧。” 他回头看了眼和一群青年嬉闹在一块的红杜鹃,余先生笑着摆摆手,“别担心,她机灵着呢,有事还有春望看着,他是个死心眼的。” 方澜点点头,起身跟着余先生离开了。 两人穿过主殿旁的别院,又走过长廊,离着人群的地方越行越远,直到听不见半点人声了,才停住了脚步。 面前是一间小屋子,大门上着锁,余先生在口袋里摸摸索索,转身欲要交给方澜。 “先生这是何意?”方澜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知道的事都在这里头。”余先生指着他长褂上的杜鹃花,“你倒是改的挺好的。” “我以为您会亲自解释一下。”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不如你自己看看。” “我现在可以打开吗?”方澜犹豫了下,仍是接过了钥匙,他反复瞧着,钥匙上生了点锈迹,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决定权在你,但我劝你不要。”余先生侧身让开了路。 “如果我就是想呢?”那把漆红的大锁无形地在诱使着他前去打开一窥究竟。 “那我跟你做个交易,你向我保证不到必要时刻你不会打开,而我告诉你关于林小子的一件事。” “……”方澜看向手中冰冷的钥匙……到底只是个死物,是他自己抛却的过去…… “我答应您。”他将钥匙收入了怀里。 “爽快。那我就告诉你,我之前骗了你,关于林小子和那个歌女的事,林小子他早就认识你了。” “什么?”方澜不解地问道。 余先生叹了口气,却是语气带笑地说道,“林小子暗恋你五年了。” “……我并不曾见过他。” “他觉得没出息就不能见你,虽然他现在也没什么出息,还被人搞到这地步。” “只是这样?”方澜忽然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只说告诉你一件事,可没说是什么样的,这点八卦当然也算在内了。” “我能退货吗?” “概不退换,你要是有空,不如想想晚上要怎么过才好,我听说这山里豺狼虎豹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