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异教神访(线条不必增减,宛如从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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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来势汹汹,张开水淋淋的一张怪口,朝肖令当头啮来。肖令大叫一声,从春梦中惊醒,那话儿朝上一耸,喷了精,将床铺都沾湿。 肖令定定神,听见电话响,一看是自己助理长生,发送过来的居然还是视频请求,果断转成音频,一边叫家用机器人进来清扫,一边问:“什么事?” 口气很不好。 长生感觉肖令又在闹起床气了。他的睡眠不规律,长生也见怪不怪,紧着报喜讯讨好他要紧:“片花放出去,效果好极了!肖导,你开个视频呀,我给你看现场反应……” “神经病!一支广告,又不是电视剧,放什么片花!”肖令挂电话,手支着头,耳边仿佛还萦绕着梦里那人被研磨穴口时如泣如诉的呻吟。 长生看着挂断的电话,委屈的嘟嘟嘴:你才神经病!你百年神经病!以前给你放现场反应,你不都是很高兴的嘛?现在脑子抽了筋,就挂人家电话! 不管了,长生自己继续抱着手机愉快一下:反应这么好,这次连带他的奖励都能升至少7K吧? 朱老师真是瑞兽!让身边人都财源滚滚呢! 手机又响起好几声提示,都是问他要广告全片的。 现在对外只放了片花,打出倒计时,请大家期待24小时后的正式放映。顿时外头一片询问有没有内部人物直接拿毛片的。长生都已经关了外部的社交APP提示,现在还能“滴”到他的都是有他私人手机号的亲友团。 ——那也不能给! 王大老板下了死命令了。 这次的营销,节奏要踩得严谨,绝不容纰漏!长生才不想说连自己手里其实都没有全片。他给亲友团统一回复:公司管得紧不准外流大家敬请期待么么哒~ 引来一片哀嚎。 那24小时,瓜子话梅猪脚鸭脖可乐王老吉纸巾纸卷纸盒纸筒避孕套脱销。 直到“雪华”这支名字很文艺、但里面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的广告,正式登台! 广告之前的片子,都蹭此热度,收视率在片尾时往上浪了一波。 说的是席天幕地,两人野合,又来了第三个人。这位第三人本来还以为撞见了一场强奸,抬脚把上面那个踹开。上面那个不干啊,扑回来就跟他打。打着打着打出了火花、也打出了真相:原本野合两人是在玩强奸PLAY增添情趣的。哪个要第三人多此一举见义勇为来?第三人听得大怒,索性把两人都按倒,一起作受器。他来个总攻! 情节在他就要开始攻的时候戛然而止,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观众这个时候往往是大呼小叫、严重抗议,等着广告播完、下集接上,等得心焦口燥,乃至于不得不联系电视台,同意办理VIP业务,让后续剧情直接打到光脑私家帐户里,笃悠悠的看。 但今天,没人顾得上电视剧。 都等着看广告呢! 电视剧还能办个VIP抢鲜看,这支广告不行!全球同步!黑市都没毛片流出的! 毕竟人家的安保力量是“月宫”…… 画面终于出现那对片花中的男女时,观众们欢呼起来。这个窗口、那个楼道、酒吧与天桥,声光响应、喜笑交织。肖令的拍摄、天娱的选角也果然不负重望,初次下海的女星、经验丰富的男星,呈现出色情片里最艺术的画面、艺术片里最诱惑的律动! 投入的手指、起伏的肩膀、倾侧的耳垂、错落的光。 直到那双眼睛的出现。 如终点的深寂、如太初的光。 从来没有人这样细致的拍摄朱理的眼睛。 都知道朱理生得美,眼睛一定也是美的。却不知道美成这样,甚至令时间都轻缓、以至停步,终伏拜在他的身边,成绕指柔。 他抬起手,似穿过了时间的洪流,触上跳动的心。 那光润的指甲上闪烁着微光。观众中后来有人赌咒发誓,他在光芒中见到了佛拈花的笑。 朱理没有拈花。他拈的是笔。 笔锋舔上颜色盘,就像舔上腿心;抿起了颜料,观众的性器也随之颤巍巍抬头;纸上的匀挑敛运,生云唤雾起玲珑,如一场酣畅与醍醐。 一切都与性有关,直到—— 手按上削肩,唤起,旋转,按压,剥离。进入。 唤起兽性,转过了立场,按下良知、剥离尊严。进入迷离。 一切都与性有关;因只有性,于太初时打开了生命的门扉。 画布第一次全部进入镜头,那场性交的雪暴忽然铺天盖地的进入了所有人眼帘。 老专家曾埋怨,这风雪未免太过性感。 今夜,撸动性器们的手,却为之一缓。 仍处在性昂扬中,但另一种刺激,却甚至盖过了自撸,而灵魂与身体都还不熟悉这种刺激,于是要安静一下,昂起头来,闭着眼,翕动着鼻孔猛嗅:这浩大而无形、刺耳而无声、非生也非死、即生也即死的,是何处飘来的梵唱? 一只手猛然抬起。 朱理的手。 素极,而剔透。线条不必增减,宛如从未生灭。 维纳斯丢的一只手,原来在这里。 这只手按向雪的风暴。 只有这只手,才配触碰这场雪。也只有这场雪,才配承这只手。 攻角贝德欧融进朱理身后的光中,连同那对触发了灵感的男女,以及一切的男女。 一生二、二生三,三即万物。 而万物归一。 汗水淫水,与雪水一起晶莹爆亮,再静静落下。一切如一,终点归为太初。此时没有言辞,因言辞本是途中的分歧。 现在的行途却已走完。 一根根性器,喷出了浊液,都安静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大概是他们一生中第一次,没有靠手最后的撸动,性器就自动的喷发释放。 如此彻底、又如此的安静。 听说按摩前列腺之后射精会特别的爽,那么,他们很多人模糊的想,他们是心里的腺被按上了。 他们甚至不知这是谁的功劳。雪、朱理、肖令,还是…… 宇宙盛极而向内塌陷,奔流的时光在谷底撞起裂天的瀑,变革开始了。他们还不知道,却已经狭路相逢。 性器的独眼流完泪,那一双双真正的眼睛里,竟好像也有水光泛起。 一根过于削瘦而苍白的手指,在沾了雾的玻璃窗上,轻轻划过。手指上有油彩。雪一样清冷的嘴唇轻轻一吹,那些油彩就像错了季节的叶子般,仓惶飘落。 国土局长赟疆进来,姿势就像孙子一样,垂手在这枯枝清冷般的年轻人面前,就像跟领导说话一样:“少主,您找我?” ……好吧,这枯枝般的年轻人的确是他的领导。 家里的领导。 这个世界所有权力与财富都已经悄悄聚拢在“觉醒者”手里。局级以上,家中或强或弱,也都供有焰塔。 当家主还在持焰时,若后代已经有极强力的能力觉醒、以至于继承已经毫无悬念,就不必家主开关出面指定,那一家自然有了少主。 赟弥,二十岁。出生起就是白化病患者。若在以前的年代,也许一出生就会被遗弃、乃至活埋。因为当时白化病患者是被视为重病患、甚至魔鬼附体的生命。现在的人当然没那么愚昧了,但难免有点歧视。觉醒者的圈子则不同,有种说法是什么白化之类的畸变,都可能隐藏着特殊的能力,比正常人还值得期待。 穆家那连体的孩子穆西北,就是一种很特别的变异了。穆家也一直当宝贝养着。虽然现在没听说什么特殊的能力,以后谁知道怎么样呢? 赟弥则普普通通活到二十岁,然后拿起了画笔。 他画的第一幅,是壁炉。里面透出的火光温暖了人心,也融化了雪人。 温暖人心,是作用于精神;融化了雪人,则是直接作用于物质了。 他画的第二幅,是一扇铁窗。 这铁窗挂在墙上,看见的人就再也无法走出方寸五丈间,如在囚笼里一般。直到赟弥拍拍手,恩准道:“去罢。” 他们才能去。 这时候赟弥已经成为少主了。 少主典礼之后第三个礼拜,赟弥第三次提笔,说:“我要画雪。” 当时赟疆等人都在想,那是什么雪呢?是特别冷、会把看的人都冷死的雪?是特别大、会把家里院子什么都埋起来的雪?那如果造成大规模天象变异,他们要怎么善后?他们不得不委婉提醒赟弥,是不是注意一下影响? 赟弥当时的眼神,看他们都宛如智障。 然后他就整整画了三十六个月。 完成后,由赟疆交给林酱缸。三个星期之后,上电视宣传。 赟弥房里的电视,也许是第一次调到成人频道,广告已经结束,恢复了林子里的嗯嗯呀呀。第三人让第一人的臀坐在自己身上、手搓弄着第二人的乳粒。第二人脱下第三人的衣服,第一人则臀肉里吞吐着第三人的阳具,开始了抽送。“啊……唔……哦……不要……哥哥好厉害……插烂小贱人的浪穴!”赟疆觉得刺耳,但看少主赟弥一脸无所谓。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关掉或者换台。 赟弥的手垂下去,抚过一张纸的边缘。 那是拍戏时用的道具,朱理画完了整整一片雪花、又被艺术总监收起来的那张。 除了艺术总监,几乎没有人看出朱理画的是哪一片。他的雪藏在根据赟弥原画制作的半片雪海中,如水融入水、沙落入沙。 赟弥的拇指却准确的落在那片雪心。 每片雪都是完美的六边形,对称折叠后会得到一颗对称的心。 然而只是绘画而已,每片雪落实到画布上又是那么小,怎么能找到那颗心呢?真的找到了,又怎能分出这颗心与那颗心的不同呢? 除了创世者本尊……与闯入的异教神。 赟弥拇指点在雪心,食指在纸沿轻轻抹过,顿时割开了小小一道口子。 纸沿固然可以很锋利,但赟弥的身体,好像也并没有某些觉醒者那么结实。 从那小伤口里,并没有沁出血,倒是沁出一丝光来,清淡得如雪上映的月光,风一吹,就散了,再难寻觅。 赟疆却开始忍不住大口吸气,好像呆在房间里久的人忽然到了清新的林中,却又带丝颤抖,好像,有那么一点儿畏寒与害怕。 “挺好。”赟弥缓缓道,“真的很好。穆家与王家……是蠢到家了。” 他又道:“你回去准备一下行头,参加长博会第二天的下午茶。” 赟疆惊了一下、嘴唇也颤了一下:“我——?” 可是赟弥已经低下头,仿佛一座雕像,不再回答了。 手还按着朱理画的那张画,轻轻按在胃和腹交界的位置,似乎肚子疼,要借它暖一暖。 赟疆也不敢再说什么,轻轻出去,给他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