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误打误撞
温鸢盯着他手上的那一瓶药，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着从自己的小腰包里面掏出一瓶长相相似的金疮药。 韩昀非常尴尬地把药抹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上。 追风怕是跟着韩昀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韩昀如此吃瘪的表情，他捂着嘴强忍着笑，温鸢看着忍得非常辛苦浑身发抖的追风，学着韩昀做了个挑眉的动作。韩昀见状，赶紧回头看。结果正撞上追风憋笑憋到面部扭曲的场面。他气不打一处来，抓着追风就是一个脑瓜蹦。 “哎哟喂……主子你这下手的力度这么重，我待会儿被你敲傻了怎么办！” 韩昀不屑：“你怎么说得好像你很聪明一样？” 追风想撒泼打滚，怎奈韩昀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冲撞一下不久就没了银子，没了银子不就没得吃饭了！于是他非常悲哀地把这股气融化在了肚子里。 温鸢看着他们主仆两人斗嘴，感觉就跟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她瞟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动的寒终，心想这个人若不是看他向着自己走来，估计都得觉得他是个雕塑了。 察觉到温鸢带着点小好奇的探究目光，韩昀把追风撇一边，在不超出礼貌的范围之内又靠近了一点温鸢。他发现温鸢长得真是太切合他的口味了，虽说把她放在一众美人之中可能会显得她长得稚嫩，但是就是这一副可可爱爱的模样，才让韩昀的目光老是随着她转。当然，对于现在的韩昀来说这仅仅是一种崇拜的感情，而并不夹带什么爱欲在其中的。 人对美的追求出自天性。 他略带心疼地看温鸢脸上手上的淤青，生硬地叮嘱：“姑娘回家之后记得给这些伤口擦药，要不然……” 温鸢还未等他说完，便解开了勒住袖子的绷带，将袖子往上撸，露出了有点肉肉的上臂，然后做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放心，我好得很！这么些小淤青，还不够我哥挨一次打的。” 前边说到韩昀是个纯洁善良的主儿，这会儿让他看见了女孩子光滑白净的手臂，他整个人都害羞起来，一阵可疑的红从脖颈处蔓延到脸上，他飞速别过脸，一只手捂住嘴然后说道：“知道了！赶紧把袖子放下来！” 老古董。温鸢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还是乖乖地把袖子放了下来。 “那么，我先告辞了。”温鸢作势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似的，她回过头对韩昀讲：“既然侯爷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那么可千万千万不要跟我爹说我今天出来一趟地事！不然您可就永远都见不着我了。” 韩昀点点头表示已经清楚明了，毕竟温家在朝廷中名声很大，领头的也肯定不会弱到哪里去。 小姑娘对他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出了醉花楼的门。 韩昀伸了个懒腰：“好了，接下来要处理楼上那个了。”他抬头望向二楼的女人，鸣月站在过道上，用折扇挡住了大半边的脸，只看到一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但是眼中却没有什么情绪，她往下看，仿佛在看一群死物。她定在那里，也像一个死物。 一般来说，像鸣月这种这么有竞争价值的女妓，是有专属的仆人给她们打点一切的。鸣月坐在房中的金丝楠木椅上，优雅地品着沏好已久的茶水。她的仆人早就被吓跑了，凌乱的房间里化妆品物什四散，仿佛刚才被人抢劫过一般。 “本侯记得，刚才那群强盗没上来吧？”韩昀没有坐下，他站在房前，没有正眼看鸣月一眼，“那么姑娘为何要把房间弄成这样呢？” “侯爷这话就像话本子里不经世事的少年讲出来似的。”鸣月仍是不紧不慢，丝毫没有觉得韩昀的侯爷地位有多重要。“今天是花魁大赛，可是你看这台下个个歪瓜裂枣的，我心有不满，于是便发泄一番罢了。” 正欲反驳，一阵男声在韩昀的背后出现， “我看你是觉得出最高价的那个是歪瓜裂枣而已吧？” 是消失了好一阵子的林佑。他冷着一张脸，可是看上去又仿佛在隐藏着什么情绪。韩昀站在他旁边也受到了一点压力，而鸣月依旧是慢慢地喝着茶。 突然间，林佑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鸣月的肩膀：“罗明悦，你真的好大的胆子。我当初发誓要带你离开醉花楼，是谁满嘴应是？是谁告诉我不会再出来做女妓？是……” 鸣月淡定地看着林佑过激的行为，仿佛他就是一个不相干的空气人，然后缓缓开口：“是我，也不是我。” 追风身为江洲小八卦，悄悄地凑到一脸吃瓜相的韩昀耳边给他科普他打听来的事情。 这鸣月原叫罗明悦，明白的明，喜悦的悦。小的时候便来了醉花楼做小厮。后来被这里的老鸨发掘了价值，便在醉花楼做了女妓。她长得极美，所以也很多人跟着要。花花公子林佑也是其中一员。 “主子，我听说，这林公子一来二去的对人家鸣月姑娘动了心，誓要带她走呢。赎金高可是哪有这江洲首富付不起的道理？哎呀，可惜他娘一直反对，还要上吊呢听说。你说你这没必要是吧？” 韩昀虽然吃这么个瓜很爽，可他还是觉得追风太八卦，怎么什么事情都打听，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赶上那些没有礼数的丫鬟，于是他警告了一下追风：“是没必要。你也没必要老是听这种东西，以后把这个八卦的习惯给戒掉，不然就扣你粮饷。” “？！”追风无辜中枪。 此时林佑跟鸣月陷入了沉默，而韩昀也不想继续吃这个瓜了。夜幕逐渐降临，气温开始下降，韩昀畏寒的体质催着他赶紧回府去。他走到林佑跟前：“林公子，今日一行的确收获颇多。本侯现在要回府去了，还请林公子多多包涵。” “我跟你一起走。”林佑选择逃跑，迎娶不了罗明悦的确是他的错，而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冷冷清清的醉花楼缺乏了往日的热闹欢腾，此时的夜晚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静谧。 出了主街，马车队一路缓慢前进。同坐在一辆马车里的林佑心神不定地望着窗外，家家明亮的灯火和满街飘香的饭菜味勾起了他的情绪，他苦笑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侯爷，你家跟这街巷比起来，虽是大了很多，但是却冷清得不像座宅子。” 韩昀很想反驳他，因为韩家的习俗，每一年的重要节日都会有很多的亲戚来拜访，而且定天侯府是闲人不得靠近，周围连狗都很少经过，更别说是人了。然而看在林佑心情不好的份上，他还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主子！”追风在马车外喊韩昀。 “怎么了？”韩昀掀起一点帘子，避免露出自己的脸。 追风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商铺，一个人影正在非常费劲地翻墙，然而她卡在墙头，下不去了。“主子，以我高超的夜视能力，那个人是温鸢姑娘。” “什么东西？”韩昀拉高了一点帘子，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借着温室药铺发出来的光线，他认出了那个就是温鸢。 怎么在做些这么危险的事情！今天才跟人打完架呢这会儿都快宵禁了是要跑去哪里？“停下！”韩昀大喊了一声，抓起披风往自己身上套，然后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温鸢今晚迟了回家，正在尝试翻墙进门。 她身高不够，于是找了张破木凳踮着脚爬上墙头，谁知这一只脚刚上去，另外一只脚就上不去了。一只无措的小脚在空气里划拉了老久，就是一直蹬不上去，气得温鸢吹胡子瞪眼，可就是拿这面墙没办法。 “喂。”韩昀的声音亮起，吓了温鸢一个激灵，手一松，就要从墙上掉下来。 “我（粗话）！”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啊喂！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又是掉进了那个满是广藿香的怀抱里，只是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温鸢紧紧地搂住韩昀的脖子，嘴巴磕上了韩昀的肩膀，痛得她牙齿抖三抖。怎么办，我是提前早衰了嘛？！ 韩昀本人倒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每章结尾都必有的心跳砰砰结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