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周末的时候秋曦笙起得早，给他准备了便当。千机云拎着便当上了车，将准备好的行李放在了后背车厢。 等看到卫迟和另一个人走过来的时候他表情都有些不太对了。那是个笑容甜美的大小姐，气质优雅，举止得体，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他连秋曦笙说的话都听不太真切了，只“订婚典礼定在下周六如何？二月十一号。” 这一句，听的真切。 千机云啃了口手中自己刚买的面包，依依不舍的将秋曦笙准备好的便当放到一旁。他哪里配呢，他是个什么东西。 杀人犯。 这个便当，说不定都不是给他的。 千机云浑浑噩噩的站起身，也不理睬秋曦笙，就晃晃悠悠的走进了附近的洗手间。他用凉水打湿了头发，那些回荡在大脑里的话语飘荡的极其清晰。 秋曦笙的笑，那种讽刺的嘲讽的笑。畅快得意，潇洒至极。 “你以为我宠你这几天，没有目的吗？为的就是你此时这种可悲而又可怜的样子。果然那些抽在你身上的皮带，不如这种简单的事情来得畅快。不是不害怕挨打吗？那就脱了裤子给我跪到角落里去。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你不配一起开心。” 那天…他被打的皮开肉绽，腿被抽断了，流着大量的血。秋曦笙拥着美人在房内夜夜笙歌的时候，他在地下室里舔着伤口，可怜的祈求着秋曦笙早点放他出去。后来的事情像电影一样回荡在他眼前。 秋曦笙儿子出生的那天他死的，他躺在一张简陋的病床上，兜里只有张公交车卡，甚至没有办法救自己。家属没有来。他就那样死了。被活活打死。秋曦笙施加完皮带后去楼上的vip病房守着他的新婚妻子，而千机云… 灵魂飘到秋曦笙所在的那个大医院里，秋曦笙抱着刚出生的儿子，欣喜雀跃。 千机云无力的从洗手池边上滑下去。他努力振作起来，慢慢的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洗手间。他兜里只有几十块钱。手机里还有些钱。 千机云爬起身打车去了手机营业厅，买了新的手机之后，回了家。将旧的手机放在桌上，拿着新的手机和充电线，偷了张当初秋曦笙从他那里搜走的卡，又拿上了身份证，换了件旧外套就出发了。 他偷的是秋曦笙的外套。有些温暖，带着秋曦笙的那种温柔的味道。 可惜他再也享受不到了。 他拿的卡是他当初在赌城赢的钱，有个上千万的钱。只是花钱容易被追查到。 他刷了张去赌城的机票，买的倒还是头等舱。直接混上了飞机。 他身上的伤很重，疼的他在座位上辗转反侧的，只能咬咬牙忍住。披着毛毯蜷缩着身子。喝了杯牛奶就睡过去了。 空调开的挺冷的，但千机云却觉得这样自在。他也不开了小电视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 他下了飞机之后打了辆车就去赌博了。泡在赌城随手扔钱玩。他想起来上次被抓到赌博的下场，无所谓的轻笑。将手上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压了个认为是必输的结果。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背上的鞭子不知道抽断了多少根。他瑟缩着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屁股上挨了顿竹笋炒肉，结结实实的吃饱了。挨饿了几顿，到最后什么都学乖了。 千机云瞧着那对筹码变成了数字更大的一个筹码，无奈的叹气。他运气的确很差。压了自己觉得输的结果，居然赢了。看来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是输的。 那天晚上千机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又是怎么进的房间，浑浑噩噩的醒来，地上都是散落着的零食和饮料。他似乎请了一大帮人来他的房间派对，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睡着的。 他慢慢站起身，宿醉的有些头疼。屁股上的伤都又开始肿了。涨起来的伤口轻轻碰一下都疼。可能昨天后来还尝了些海鲜。他打开手机的时候瞧见都是秋曦笙的消息，差点想将手机摔出去扔碎，可因为是秋曦笙发来的消息，他又觉得不舍，捧到了怀里。 “你就和那个漂亮的女人过一辈子吧，恶心鬼！” 千机云发完这条短信还不算完，他气急败坏的又打了电话过去。 “如果我将你躺在我身下被我操得高亢不已的模样昭告天下，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那副伪善的面孔吗？你被操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求过了，求我用大肉棒喂饱你饥饿的小嘴！求我狠狠的 电话在此处就被挂断了。千机云握着手机，瞧着那个通话时长。以及他没说出的话。 这样之后你还想脚踏两只船，再去找个漂亮的女朋友结婚？承认吧，秋曦笙，你已经被肮脏的我弄的什么都不是了，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我…因为只有我才… 只要你挽留我…即使被活活打死我也心甘情愿。 千机云将手机放到桌子上，铃声开到最大，渴求着来自秋曦笙的哪怕一条短信。 没有回音。 他失望的将手机放回兜里，拿着卡下了楼。那群人像是熟知了他的名姓，还与他打起了招呼。千机云挥挥手，进了赌池。 他不再大手笔的赌注。既然输不了，那就随手玩玩。 兴许从明天开始他就应该重操旧业，当起那个杀人犯。 千机云在赌城转了两个月，又狙击掉了三个目标，坐在座位上擦拭枪支的时候，别着头冷漠地瞧着手机壁纸上的秋曦笙，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秋曦笙一个消息都没有再发过来。 千机云甚至还尝试过咬着毛巾，拿着皮带狠狠地揍自己，把屁股打得鲜血淋漓之后，又只能小心翼翼地缩在床上，拿着药膏一点点的揉上去。 他在涂药的时候倒不知道惨叫了多少次，揉开的时候又痛呼了多少次。嗓子都喊哑了。 - 又是一次满贯的千机云挥着钱抛到吧台，直接在酒吧里开了派对。请了全场的单，瞧着那群人在舞池中央跳起了舞蹈。 没有了秋曦笙的千机云像是溺水于海，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即使向着深水区游去也毫无所谓，甚至故意一心向西。 千机云上了网站之后又买了几把狙击枪和步枪，买了千发子弹，接了一笔新的订单。这是他第七个目标。 暗杀的对象是个不知名的小总裁，千机云将面具戴好，将时间静止了，像定点射击一样对着那个人胡乱射击一通。瞧着那个人的尸体连拼都拼不完整，他笑的很轻松。 将那个人的手指掰下来，和头发一起放在塑料袋里，寄送给了下订单的人。 那个总裁害死了那个人全家，只为了一块新的地皮。倒算是死得其所。 千机云无聊的关掉网页，瞧着右上角自己的账号名字，轻声笑了笑。 千机云。这个他用惯了的杀手名字。不过多的是人称他是恐怖沙漠了。现在笙哥叫他千机云，也没多少人会很敏感了。 千机云理了理领带，下了楼去附近新开的酒吧里跳舞。今天可是笙哥的结婚典礼，他可不能伤心了。 千机云换上了一件有些花的外套，和一条收紧裤脚的长裤，再配上一顶帅气的帽子。 他滑入舞池的起初还没人注意到他，等到后来他跳起了恰恰，就有不少人将目光投了过来。他的帽子压住了发梢，没有人能认出他的长相，甚至也不知道他是个亚洲人。 他跳了几个舞步开始就听见旁边人的叫好，就轻笑着扭动着身体，甚至还闷骚地来了个摆胯。挺拔的身体和流线型的肌肉线条都是周围人拍手叫好的原因。 千机云被一只手牵上的时候他倒也不拒绝，甚至挑逗的搭上那人的肩膀，开始舞起了更艳的舞蹈。还是女步。 他戴着帽子自是看不清对方的长相，被掀开帽子的时候他瞧着对方精致的面具，有些像他以前偷瞟邻座女生看的电影里的王子。 千机云扬着脸，俊秀的少年眉毛轻挑，帅气的小脸嘴角轻扬，有些不屑还有些挑衅。 若是让秋曦笙看见又恨不能抱过来用手使劲拍几下他的屁股，再在手上的画板上添上几笔浓墨重彩。 千机云的眼睛很好看，睫毛也是长的。忽闪忽闪的，精致的脸上洋溢着的温暖笑容，是谁也拒绝不了的惊艳。 千机云倒不懂这些，他只是瞧着对面那人，觉着对方有些许东西。 暗蓝色的花纹闪着金色的光芒，灯光有些暗淡使千机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面具下的眼睛亮亮的，专注的瞧着他。那个人绅士的牵住他的手，换成了宫廷舞步。温柔的感觉倒像极了一个人。 千机云不自觉的跟着舞步跳起，在该转动裙摆的时刻他显然被穿着一袭黑色西装的对方比了下去。他穿的可是简单的帽衫和裤子。 一曲舞毕，千机云双手插兜转身就走。他可是从一开始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参与婚礼而来找他的理由，他一点都没兴趣。秋曦笙却牵住他的手，温柔的将人搂进了怀里，甚至掀开面具直接亲了下去。 这个酒吧有些男女不忌，周围的人倒还有不少起哄的。显然对这一佳景没有什么抗拒力。本就是两个帅极了的人，刚才那一幕又像极了电影里的经典镜头，这一吻定情倒是自然之极了。 千机云不买单，甚至恶狠狠的咬破了秋曦笙的嘴唇。秋曦笙伸手到他身后，使劲的拍了一巴掌。千机云羞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想逃跑。秋曦笙就拽住他衣服后的装饰将人抱回怀里，甚至直接就公主抱起搂回了房间。 千机云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生闷气，瞧着秋曦笙轻轻敲了敲门，又慢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