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预言之月的青睐(下一章可以炖正文肉啦,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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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预言之月的青睐 尽管已有准备,但当老狼人彻底挑明时,托里斯依然忍不住心头一凛。 “何必这么惊讶,小家伙。”老先知闭着眼,躺在软椅中,漫不经心道:“鹏洛客的确稀少,但在漫长的人生中,你总有机会遇上那么几个的。” “我更在意您怎么看出来我是鹏洛客的。等等,您还见过其它鹏洛客?”托里斯睁大眼睛,突然间,他联想到了那个湖底研究室。 湖底研究室里他发掘出了塞留斯——一个其它鹏洛客遗留下来的石板。当时看研究室的情况,他下意识认为塞留斯起码是百年前的产物,但听老狼人的意思…… “是啊,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我遇到过一个和你有着类似力量的家伙,也是他告诉了我鹏洛客这个名字的含义。代价就是,我永远的失去了我的弟弟。”老先知睁开眼,依然是那副语气柔和,温吞老迈的模样,他淡淡道:“那是个怪胎,是个疯子,在我和你相见之前,我可是很怕你也是个那样的家伙呢,呵呵……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也就是说,这座小镇是那个鹏洛客帮你建立的?”托里斯恍然,激动道:“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吗?”他有太多疑问要向那位前辈寻求解答了。 荒芜的意识大地,灵魂同调的意义,以及……怎么穿梭以太层,去往其它世界。 “小家伙,你未免太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了。”老先知有些不悦,摇摇头道:“我可是把我的后半生都用在怎么带领这些孩子走出一条新路上了。的确,我需要帮助,但没到那个程度上。你想找的那个鹏洛客,起码五十年前就离开了这个位面。事实上,我和他相遇时,他就已经着手离开了。” “……抱歉,我无意侮辱您的努力。”这个消息让托里斯遭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打击,对另一个鹏洛客的好奇彻底击败了他的其它疑问,他有些不甘心道:“可以把您了解的和鹏洛客有关的知识告诉我吗?我,对这份力量依然迷茫。” “你没必要因为这个而失落,孩子。”老先知颤巍巍站起,给托里斯倒了一杯茶,而后道:“每个鹏洛客要走的道路都是不一样的,他也曾讨教过其它鹏洛客(旅法师),最终得到的结论也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过,说是这么说,老狼人还是细致的描述了一下那个鹏洛客展现而出的力量。 “他,和你不太一样,更像一个元素法师,但我知道那不是施法,没有哪个法师可以做到像他一样无需吟唱、祈祷或是画阵就可以让天地色变。唔,让我想想应该怎么描述……啊,呼吸,对,他的元素魔法就像呼吸一样,释放起来总是那么轻松惬意,却让人胆寒。”老狼人为自己能想到这么一个精确的比喻而满意,他继续拉着声调,慢慢道:“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龙息,他挺满意的,一直沿用了下去。这家伙……暴躁,自以为是,缺乏耐心,喜欢唠叨和交朋友。听上去这性格似乎有冲突,但当你明白他交朋友的方式就是和人打一架,没死就是朋友后,你也会跟我一样觉得他是个怪胎。不过巧的是,我这个翠海出生的哈卢卡狼人骨子里也差不多。所以打了一架后,勉强活着的我被迫成了他的朋友。” 和所有老人一样,他开始偏题,不过托里斯也挺好奇那段遗失的历史,便听了下去。老狼人咳了咳,继续道:“差不多一年吧,我跟我的弟弟被他拖着满世界跑,到处打架,抢劫……拜他所赐,亚瑞利亚的上界域法师们直接把我从雇佣兵协会除了名,顺便把我的悬赏挂在了他的悬赏下面。作为一个高调的施法者,我们不可避免的和圣武士产生了冲突,那群狂信徒被他浑身缠火的战斗形态吓到了,以为是硫磺层来的大恶魔,我也被当成了他的爪牙,信仰让这群疯子无惧生死,想尽各种办法追捕我们——那恐怖的执行力和号召力也让我明白为什么亚瑞利亚号称智慧天堂、法师荣光,却还要躲在极远边陲。咳咳……这个情况直到龙息突入教会圣山的光之峰才得以解决。我不知道那天他和当时的光明教皇做了什么协定,但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的金属熔渣像极了教皇辉冠。最终教会撤销了我们的追杀。……后半年我们的日子过得舒坦了许多,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得知他要离开这个世界。起先我以为他要去蓬莱大陆,后来才知道他到处抢东西是为了凑齐穿梭以太的能量。我得知这事的时候没什么感触,习惯了。他就好像他惯用的火焰魔法一样耀眼灼目,这样的人能做到什么都不值得奇怪。意外来的毫无征兆,因为要在大陆上四处周转,我们经常需要使用传送阵——远比亚瑞利亚的先进快捷的多。而在某一次传送后,我弟弟……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突然发狂了,浑身冒出冰霜,我试图去安抚他,换来了我肚子上的这道伤口。” 老先知掀开他的长袍,一道狰狞陈旧的爪痕从老人的毛发中显现,从肩头一直到腹部,看上去恐怖无比。 “您能活下来真是命大……”看着那道眼熟无比的疤痕,和满身冰霜的描述,托里斯突然明白为什么老狼人对自己这么友好了。 “差点死了。”老先知放下长袍,继续道:“在我醒来后,那个人告诉我,我弟弟因为他特殊的天生诅咒,导致传送阵和他产生了某种共鸣,日积月累产生了这种畸变。我不太懂那些巫师术语,最终我只弄明白一件事,我可怜的弟弟死了。我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些,他没有回答。那时候我才意识到,眼前的鹏洛客并不是神。在他的治愈下,大概三天我就可以下地行走了,他留给了我一些遗产,没有信和留言,就这样离开了。” 老先知讲完了这个故事,而后撩开自己眼前的毛发,看着托里斯。 “我……”托里斯咂咂嘴,道:“塞留斯的情况有些特殊,我恐怕没法让您见他。” “我知道,我看到过。” 托里斯耸耸肩,道:“这样的话,看样子我们可以进入下一个话题了。由我来问吧,我对这个实在好奇的不行。说实话,在我们见面之前我一直以为您的先知头衔不过是幌子,但现在来看您是真正的先知,预言之月的选民。可这太奇怪了,按理来说预言之月的选民最终结果不是疯掉就是死亡,您是怎么保持清醒状态,还选择将文明带给哈卢卡信徒的这条道路呢?” 预言之月的选民,真正的先知,否则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眼前这头老狼可以看穿他的鹏洛客身份,指出海瑞尔还有塞留斯的存在。 这类人托里斯游戏里也遇到过,一个史诗级任务,由一个想要追逐预言月光的精灵npc发布,具体的流程不用过多赘述,总之这个神经质的精灵指挥着玩家瞎忙活了十几个任务链,搞得人心惶惶后,终于夺得了月神的泪珠,成为了预言之月的选民。 代价就是这个精灵永远活在了未来之中,他看到的听到的全都是数分钟或者数小时甚至数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这些信息混杂在了一起,充斥他的五感。最终在他的崩溃请求下,玩家有两个选择来结束这个任务。 杀死他,或者就这样放着。 这也是托里斯第一次领会所谓古神的恐怖之处。 因此,他对同样是预言之月选民的老先知充满了疑问。 “你的学识渊博果然不符合你的年龄,哪怕是鹏洛客也无法解释你所拥有的知识。不过无所谓了。”老先知笑了笑,道:“在我决心回到翠海后,眼前就开始慢慢出现幻觉。一开始我以为是龙息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后遗症——现在也怀疑。发现这是月神选召后,我又恐慌又高兴。虽然这个能力最终只有痛苦,但能被月神选上,自然说明了我的过人之处。后来嘛……解决方法其实很简单,托了那个鹏洛客的福。在他留给我的遗产中,有一枚他制作来用以窥私的魔法眼球。给他打杂的过程中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使用知识。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挖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用魔眼来代替。因此,我一只眼睛看到的始终是现在。”老先知指了指他的左眼,托里斯细细看去,这才注意到眼球上细密复杂的纹路。 “……”托里斯长大了嘴,半响后才道:“如果行不通呢?那不是白挖一只眼睛了?” “呵呵呵……假如你也和我一样经历过之后,就会明白,那种情况下,死甚至是最优解。何况,我也不是毫无准备,因为我看到了。” “嗯?” “看到了我自己挖掉眼睛的景象。当时我还有一部分时间可以自由掌控,因此我按照那个未来,走了下去。结果证明,我赌对了。移植的魔眼具有听力,毕竟这东西正常的用途是监视和窃密,自然要有这样的功能。得益于此,我从那地狱里活了下来,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先知。”老先知敲敲腿,十分自豪似的笑了。 “至于带领那些孩子走一条新路……这么说吧,文明世界尽管有些地方让我厌恶,但大部分都是美好而有趣的。”老狼人的目光深邃了起来,缓缓道:“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看出来老狼人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个,托里斯识趣的转移话题:“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唔,所以,您可以自由看到未来?” “你们都误解了,包括我自己。”老先知摇摇头,道:“那不是未来,只是一种可能。” “比如就在刚才,我已经欣赏了十几种你脚下影子里藏着的血影魔跳出来杀掉我的场景。” “……好吧,抱歉了先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托里斯有些尴尬的叫出拜恩,后者从影子里漂出,站在托里斯的身旁,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也极为惊讶于老狼人的经历和能力。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也不是责怪你。呵呵呵……自从狱山隐修会被圣武士毁掉后,很久没有见过被转化的血影魔了。”老先知对拜恩笑了笑。 拜恩脸色微变,道:“我大概也正好是最后一个接受转化的吧。” 老先知把话题掰回来,道:“如果我真的可以看穿未来,那么虎贲(奔牛的导师)就不会死了。兽皇教徒也没有可能伤到我那么多族人。这么多年,我闲着没事就喜欢研究这些‘未来’,经过种种实验后,我最终确认它们只是未来的可能。”老先知抬起头,似乎试图在大白天透过屋脊看见那轮苍白色的圆月,过了会才道:“我经常可以看到周围的人试图杀掉我,攻击我的景象。一闪而过,但总会让人留下阴影。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预言之月的选民最终疯掉的原因。其实他们只是有可能攻击我,区别很大的。而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此才会一闪而过,所以我学会了忽视这些景象。而之后,那些停留时间久的,清晰多变的,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但也不会百分百发生。” “而为了确定哪个未来才是最有可能的,我学会去记忆那些景象中的细节。”老先知打了个响指,道:“以小见大。尽管如此,无用的信息还是太多,通常只有事情快要发生了,我才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总算是可以有效运用这份馈赠了。” “所以,”托里斯若有所思,好像有点薛定谔猫箱的意思。他开口道:“您在某个未来的可能中看见了我的到来,而那个可能中,我身边跟着海瑞尔?” “确切的说,是几乎所有可能里,你身边都跟着那个拳师。”老先知解释道:“我所见到的景象总是片段式而非线性的,能预见的可能也只会发生在我的感官内,偶有错差十之八九,但很少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最关键的一个人物居然没有出现,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是不是魔眼坏了,我又掉进了那没有尽头的未来景象里。” “这影响很大吗?”托里斯皱眉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老先知耸耸肩,重新把自己缩回椅子里,道:“我没法让自己特定的去专注于看某个可能,那些未来都是随机出现一瞬千变的,我只能根据看到的‘可能’,尽力让未来向一个好的方向走,就这次会面来说,我很高兴遇到的是这样的你。至于,你愿不愿意把海瑞尔没有出现的详情告诉我这个老头子,随你。” “我知道了。”托里斯点点头,笑道:“老先生,请让我想一想。这情况有些复杂,我之后会告诉你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再向您讨教一些事情吗?” “知无不言。”老先知同样笑了,如同看着自己的孙子,他道:“不过要赶在晚餐之前。自从我把一些餐桌文化以哈卢卡的名义传播下去后,那些本来就对吃饭感兴趣的小崽子现在更爱吃了。” 拜恩也在旁边听着,颇有兴趣。 他长这么大一直都在提马提和赛特两个国家的黑街暗巷里游混,老人家那些泛大陆的见闻让这个微笑之眸的刺客大开眼界。 不过托里斯真正感兴趣的是对方曾经在亚瑞利亚当过雇佣兵的经历,确切来说,是对方那些法师的知识。 虽然前世游戏里是个魔剑士,但那个时候托里斯施法只要默想技能名称,自动读条就能放出,根本学不到半点理论知识。 PVP式的自创技巧也只是剔除掉自动施法时系统附带的多余动作,让施法出手快上那么半秒一秒而已。 因此,老先知的指点再结合湖底研究所的笔记,让他大有裨益。 天色渐暗,等发现时,托里斯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让一个老人家陪他聊了一下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老先知小抿了一口茶,而后道:“跟你聊的很愉快,小伙子。你在炼金术上的造诣我觉得已经远超亚瑞利亚一些所谓炼金大师了。那些只喜欢用贵重材料做实验的家伙可没办法像你一样就地取材,练出效果稍弱一些的药水。嗯……算我请你帮个忙,以后有空的话,去找菇盖聊聊吧,你们在伙食帐见过,他是个腼腆的小家伙,但法术天分很高,我觉得你会喜欢他的,也希望你能指导他一下。” “嘿嘿。”托里斯挠挠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那些就地取材完全是因为玩家前期穷,靠着数量庞大的玩家群体互相摸索才走出这样一套靠低阶材料堆熟练度的路子,不然真要跟npc法师一样烧钱,玩家还活不活了。 老先知敲了敲拐杖,隼棘走了进来,小心搀扶起老人,老人顺了顺自己的花白胡子,道:“差点忘了……你暂时应该是不打算走了吧?我看到你要去草原深处,有些事情我也想拜托一下你。不过先在这里修整一下吧,至少把你的手伤养好再说。我这里的书,你要是有想看的可以随时来借。至于住处……” 老先知看向隼棘,隼棘微一颌首,道:“奔牛的惩罚我们已经决定了,在接下来整个月他都要听伙食帐、医疗所还有筑工帐的调配。同时他也通过了导师测试,有资格继承虎贲的住所。” “好,好。阿努克家的长子,暂时你们就和奔牛住在一块吧,可以吗?”老先知询问托里斯的意见。 “叫我托里斯就好。”托里斯道:“很感谢您的帮助,今天我受益匪浅。” “真见外啊,你可是帮我们解决了同化症这一难题啊,要是没有你,我们恐怕只能……那种死法可不能回归哈卢卡的怀抱。别这么客气了,快走吧。” …… …… 晚宴也在伙食帐举行,全部落人都聚集在了这里,欢声震天。看样子这栋巨大的食堂在这座小镇里意义巨大,托里斯也是之后才了解到。 毕竟以前纯靠打猎补充食物,完全是饥一顿饱一顿,加之老先知未篡改前的哈卢卡教义,弱者饿死甚至被分食都是常态。而老先知彻底改变了这个现状,让所有人不但能吃饱,还能吃好。 这对思想单纯没有太多要求的蛮族人来说,这等于哈卢卡显迹,给予庇佑。 随着托里斯和先知的到来,宴会的气氛再度升温。托里斯作为治愈好同化症的功臣,又有灰狗这帮精力无限的小伙子宣传,他的名字早已传遍部落。 嘈杂的喧哗在灰狗和奔牛的起哄下逐渐成了感激之声,让托里斯心怀忐忑的入座了。 老先知没有下什么必须长辈到场才能开饭的繁琐礼仪,因此这些精壮的小伙子早就吃了起来。这时候托里斯才明白为什么老先知要他快点走,要是再磨蹭下去,估计什么都吃不到。 同时他也注意到…… 水流部族里虽然集合了翠海的三个原生种族,但里头居然没有一个女性。 不过这个疑问在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抛诸脑后。因为有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噗,博尔格,你和他们融入的也太好了吧。”托里斯扶着博尔格的肩膀,略带挑逗意味的抚摸着他的身体。 “闭嘴。”博尔格涨红着脸,恼怒的拍开托里斯的手。下午的时候他和托里斯在镇里分开,自己带着那身重甲想着找个铁匠铺修复一下,结果水流部落里连铁器都少有,哪来的铁匠铺。重铠损坏无法穿着,他这几天一直都是裸着上半身,在灰狗的建议下,只好半推半就的入乡随俗。 此刻他也和其它水流部族人一样,浑身赤裸,只在胯间系了一个宽口螺,勉强盖住前头。性感的肌肉在灯火下显得分外诱人,不知是紧张还是气温,博尔格的皮肤遍布汗水,托里斯靠近了一下,呼吸着博尔格的荷尔蒙味道。 托里斯低下头,明显看见套住博尔格下体的那枚宽口螺似乎被抬起了一些。 啧啧,骑士大人被自己调教的还是很不错的嘛。就算没有恶魔水晶作祟,博尔格内心还是很淫荡,只是被自己靠近,加上现在装束暴露,就让博尔格有了反应。 托里斯吞吞口水,看向主席位的老狼人,没敢借着环境进一步调戏博尔格。 开玩笑,白天老狼人对“可能之眼”的解释他可还记着呢。 不过别说博尔格,托里斯自己裆部也硬的发胀,现在身处的这个环境,对他杀伤力可是相当大的。 周围全都是不穿衣服形貌各异开怀畅饮的肌肉壮汉,胸口纹着的动物纹身随着这些蛮族人的动作不断变化,看的托里斯都眼花。 作为宴会的焦点,治疗同化症的功臣,时不时有蛮人对托里斯道谢,攀谈。 他们的热络和直率让脱离人群小半年的托里斯感慨万千,同时也了解到了为什么水流部落没有女性的原因。 哈卢卡的教义中,女性和男性是必须分开的。男性是战士,组成部落彼此厮杀就是献给哈卢卡最好的祭品。女性则是天生的哈卢卡神使,负责在各个部落之间游走,向男性传播哈卢卡的意志。每当一个部族战胜另一个部族,神使部落就会在不久后到达胜利部族,挑选胜利部族中最优秀的勇士,与他们交媾。 这对被挑选上的勇士而言是极大的荣耀,证明他们的勇武被哈卢卡看中。做完这些后,神使部落不会过多停留,隔天就会带上男性部落的进贡和怀上的孩子离开。在孩子出生后,神使团将根据性别决定去留,到达下个部落时,男孩将成为这个部落的成员,由导师们抚养,长大。 因此,在哈卢卡的文化中,没有血脉亲情的概念,代替这种关系的是更加宽泛的师者如父。 托里斯听完若有所思,老先知也是翠海出生,却说塞留斯是他弟弟…… “唉,不过因为兽皇教徒的原因,神使团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我们部族了。真是群混账东西!”说这话的是一位导师,有着比奔牛还要稍高一头的个子,古铜色的肤色,胸口纹着一头狰狞的锯齿恐鱼,看他身上浓密的毛发,应该是个狼族人,名叫狂鲨。 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桶果酒,引来一片叫好后,狂鲨打了个嗝,哈哈大笑拍着托里斯的肩膀,嚷道:“人类小子!你能治好同化症……嗝,应该也能对付那些触手怪物吧?娘希匹的,来,教教老子,你想学什么老子也教你!不管是摔技还是追猎,告诉你,整个部族老子都是数一数二的!” 周围小伙纷纷起哄,看的出来狂鲨在这些年轻人中很受欢迎。托里斯苦笑着扶了扶肩膀,感觉痛的不行,这个狂鲨口齿不清,但脏话俚语讲起来却格外顺畅,是个相当豪爽直率的汉子。 也只有这种人才能带出灰狗那样的徒弟了。 不过听托里斯说需要静下心研究法术才能对付兽皇教徒后,狂鲨就打了个哈哈,被灰狗和奔牛撺掇下去骚扰托里斯三人中战力最强的博尔格了。 宴会气氛一路升温,博尔格跟狂鲨聊了一会,有点臭味相投,不过一会几人就兴高采烈的跑到伙食帐外头交起手来。 三三两两的,导师们带着自己负责的弟子离开了伙食帐,托里斯也找着机会,走到老先知身边。 隼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听狂鲨说,这个褐肤精灵虽然也是导师,但手底下没有弟子,只负责保护老先知,偶尔也会教一些射术,来历神秘。 老先知看着和他打招呼离开伙食帐的族人,对托里斯笑了笑,道:“很热闹,对吧?” 托里斯点点头,道:“开始的时候觉得有点吵,有点挤。这会安静些了,我又有点怀念那种闹哄哄的感觉了。” “我也是……”老先知看着菇盖带着一帮小孩子收拾餐具,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我听奔牛说,原先水流部族是有个神使的,对吗?”托里斯敲了敲桌面,道。 “对,梦溪是我们在迁徒过程中从兽皇教徒手下救出来的,她所在的神使部落全被兽皇教徒同化。可怜的是,不久之前一次兽皇教徒袭击,她和虎贲不幸被卷走,我们永久的失去了两个好孩子。”老先知语带伤感,转过头,盯着托里斯。 “为什么问这个?” “……”托里斯张了张嘴,道:“兽皇教徒,不会是被您引来的吧。” 老先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不是,不过……我的确从兽皇教徒的到来中得到了一些好处。” “我无意冒犯,但我想听实话,先知大人。”托里斯皱眉道:“如果狂鲨没有隐瞒,那么女性神使才是哈卢卡神权的最终解释者。没有兽皇教徒袭击,你没有办法瞒过那些可以用某种手段监视男性部落的神使,建立这样一座镇子,也没有理由带着族人迁移至翠海边境,这不能算是一点好处吧?我对哈卢卡的教义知道不多,但你我都清楚,以人类的标准而言,这是一个极为野蛮的信仰,暴力是他永久的主旋律,杀戮即是惩罚又是救赎,只是看神使如何解释,而你对这些教义的解释显然和神使的有巨大区别。先知大人,你在那些神使眼中,是篡权者,辱神者吧?” “……你还真是敏锐啊。”老先知示意隼棘不要动怒,笑着对托里斯解释道:“不过这点我并不打算瞒你。原本我是打算过些日子在告诉你详情的,但没想到你居然自己推导出来了。” “您今天提到的要和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个么?” “狂鲨只跟你说了神使部落的大概,那我就来跟你细细解释一下吧。”老先知整了整自己的长袍,悠悠道:“我厌恶那些以神之名作恶的女祭祀。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她们,那时候不懂,虽然不喜欢但为了吃饱饭,我只能装出一副听话的样子。直到塞留斯的诞生。” “他是我母亲产下的……唔,记不清了,神使部族有一种秘术,可以快速妊娠,她们将这种法术宣传成哈卢卡的神术。可以让神使在不中断妊娠的情况下,和多个勇士交配,产下一个后又会立刻怀孕,产子所需的时间也很短,只需要两三个月就能诞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但这种秘术也不是全无代价的。” “塞留斯……就是那个代价?”托里斯想起了塞留斯那浑噩的脑子,下意识问道。 “是的。”老先知点点头,继续道:“和正常狼人不一样,他始终维持在兽化阶段——一般来说狼人只在晚年才会无法终止兽化。缺乏理智,凶暴,他刚一出生就杀死了我母亲旁边的两个雄性守卫,就在我眼前。可能是血脉中的感应吧,他没有动我和我的母亲,而是在一边撕咬着尸体一边睁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当时的模样,小小的,却很……可爱。” “……恕我直言,您未必比塞留斯正常到哪去。”托里斯嘴角抖了下,老先知描述的画面太倒胃口了,尤其是刚刚吃完饭的情况下。 先知哈哈大笑,道:“每个人听过这个故事后都这么说!你们说的很对!一个正常的翠海狼人怎么会忤逆部族的习俗,带着一个诅咒之子逃离家乡五十多年,又怎么会在五十多年后回到这里,试图改变一个根深蒂固的古神信仰!我的确不正常,但只要我认为值得,就够了。” “您当时才几岁啊?”托里斯瞪大眼睛,道:“您救了塞留斯?”尽管知道答案,但托里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四岁多吧,但狼人族的童年期只比鳞族人长一些,因此当时的我也算有点力量的。我最终做了决定,赶在黎明之前,救下了塞留斯。他不是很听话,但也许是血脉或者某种直觉,他愿意跟我走。”老先知想起那段岁月,笑了笑,道:“之后我们怎么活下来的,连我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啊,跑题了,说回神使部落吧。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她们就是一群战争贩子。狂鲨只告诉你,她们会给胜利的部族送上战神的祝福,与勇士交配后带走血脉,但他可不知道那些血脉最终会怎么样。神使部落会专门记下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有她们知道。根据孩子父亲的能力,越强父亲的孩子,会送到越弱小的部落中。而弱小部落的孩子,则会送进大部落。周而复始,她们用这种方法维持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平衡,大部落迟早会被弱小部落击败,而原本的弱小部落又会成为下一个等着被击败的大部落。神使部落则始终站在一个安全的角度上,欣赏着她们缔造的这份景象。你说的没错,在她们眼中,我是篡权者,辱神者,我的行为从根本上打破了这个循环,这个平衡。兽皇教徒的到来是一场灾难,但我承认,也是际遇。” “所以,托里斯。”老先知郑重其事的看向托里斯,道:“我要拜托你的就是这件事,你之后深入草原时,帮我清除掉那些神使部落。” 托里斯沉吟片刻,道:“我会留意的,但我还有两个问题,神使部落掌握着翠海三部族的命脉——子嗣。梦溪神使原先应该是您的希望,但她死——” “孩子,不要侮辱我。”老先知打断托里斯的话,道:“梦溪是虎贲的爱人,别将我说的那么龌蹉。” 老先知一改之前温吞的模样,严肃了起来。这让托里斯尴尬极了,原本酝酿好的词烟消云散,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这,真是抱歉,呃,我……” “我理解,你始终还是有所偏见,认为我们是一群没有礼仪廉耻的蛮族。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的偏见没错,但也请你相信,即便如此,我们依然有所底线。” “不,我并没有……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下意识这么认为了。十分抱歉,先知大人。” 面对托里斯诚恳的歉意,老先知脸色缓和,道:“说吧,你的两个问题。” “嗯……我想知道您最终怎么打算解决子嗣问题。以及——这座小镇的建造者又是谁。”硬着头皮托里斯把自己的话说完,早已没了刚才的气场。 “你还真是……什么都想知道啊。”老先知摇摇头,道:“这两个问题其实可以用一个答案来解释。我还在大陆上游荡的时候,可不是什么禁欲苦修士,我只说到这里,你自己想吧。而帮我建造这座小镇的,就是我的孩子,不过他自己不知道我是他的父亲罢了。” “呼……”老先知似乎有些乏累了,拿出一枚指环,放在托里斯手心上,道:“就当是作为报酬吧。这是我孩子做出来的东西,很粗糙。但我想你作为鹏洛客,应该有本事推演它的做法,学习它蕴含的知识。那怕你和龙息不同,这枚指环本身也是一个宝物以及信物。以后要是回到大陆,被教会发现了你施法者的身份混不下去了,就去找狼头马戏团吧,我的儿子是那里的团长。不过别告诉他我是他的父亲,找一个叫杰夫特的人就好,他会帮你安身的。好了,孩子,你也去休息吧。” 在隼棘的搀扶下,老先知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嘶……”托里斯拿着指环,感觉烫手无比。 之前那下意识的话,他并不带恶意,但正因为发自内心,才更加伤人。这让托里斯愧疚难安,毕竟老先知对他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可以说是相当关照了,虽然也有爱屋及乌的因素在里头。 他有心想追上去再解释一番,但…… “我觉得先知大人应该是单纯困了。” 就在托里斯苦恼之际,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他慌忙转头,居然是伙食帐的厨师,鹰翼族人,菇盖。 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年轻人背上生着一对褐色的翅膀,身材精悍,但和其它哈卢卡信徒相比,可以说是瘦弱了。 菇盖长着一张俊秀的面孔,五官端正,抛开他那些鹰翼族的特征来说,扔到人类中去,凭长相就是铁铁的贵族俏公子。 “你……一直在听啊。等等,你维持着静音结界?”后知后觉,托里斯看到空气中细微的透明波动,认出了这个法术的作用。 “您刚刚和先知大人的那些话也算是秘辛了,让导师们听到,会起猜疑的。”菇盖笑了笑,大方的承认了下来。 “冒昧一问,我没听到你施咒啊,只是做了动作就放出来了?” “伙食帐的工作有些吵,我又喜欢清净,所以这类法术经常用,因此也很擅长。”菇盖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头发似的褐色绒羽抖的很有意思,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能力。 托里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动作默发,那起码得是白银史诗这个级别。而刚才跟他吹牛打屁的狂鲨,也只是这个阶段而已。 但菇盖看面相上去比托里斯还稚嫩一点啊。 “你,几岁?” “十一岁,为什么问这个?”菇盖好奇道。 “等会,十一岁???”托里斯忍不住抬高了声音,眉角都翘起来了。这厨师小子玩我呢,个子都比我高了还十一岁? “……”菇盖略一沉吟,才一拍手掌,恍然大悟,解释道:“我们鹰翼族的成年期比较早,通常情况下八岁左右就成年飞行了。不过我碍于身体原因……” 托里斯张了张嘴巴,突然想起前世看过一些重要npc的背景,有些异族人虽然看上去和人类二三十岁差不多,但显示出来的却千奇百怪——精灵族可是一百岁才成年呢!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又冒出老先知刚才说的一段话。 【狼人族的童年期只比鳞族人长一些】 “菇盖小哥,你知道……奔牛几岁吗?” “比我年长些,十四岁,不过奔牛技艺确实精湛,是我们这辈里最早获得导师资格的人。” 菇盖看着托里斯突然开始用头敲砸着桌面,担心道:“托里斯勇士,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庆幸这个世界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而已。” “啊?” “我自言自语,对了,菇盖小哥,你有空不?我向跟你研究一下你的法术。”托里斯调整了下心态,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老先知要大力推荐自己跟菇盖聊聊了。 “乐意之至,只是希望别因为我才疏学浅让您笑话了。” 托里斯忍不住把嘴瘪成一个法克鱿的形状。 你他妈十一岁就成了法师中的白银史诗,老子连能级都没有。你才疏学浅让人笑话,那我是什么? ———— ———— 终于写到这个地方了,大纲虽然拟订,但真正写的时候还是东改改西改改,拖了这么久才发出来,好惭愧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