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贺一岚：鬼使神差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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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点五十五的时候，我坐在波罗咖啡馆里忐忑不安。 那本被先生扔到垃圾桶里的广告册，到底还是被我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悄悄拍下了里面联络人联系方式。 在纠结了一个早上之后，我还是鼓起勇气按照照片里的联系方式，加了对方的微信。 联络人的微信头像是V字仇杀队里的面具，我看到那张滑稽的面具照片被缩成客户端里小小的一团，竟然还觉得有些搞笑。 不是一个追求性刺激的换妻俱乐部吗？用一张V字仇杀队的照片当图像，有必要搞得这么……这么严肃吗？ 我在心里嘀咕着，对方已经回复我了。 “您好，我是Key Club本期联络人Fox先生~” 什么嘛，一个至少三十岁的大男人（事实证明我先入为主了），竟然还在用表情符号。 “ 您好，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Key Club？” 对方先发来一个皮卡丘的可爱表情包：“Key Club的规则，我想您应该已经了解过了，才会来联络我的。” 他紧接着发来一段文字：“如果您想要详细了解我们的游戏规则和注意事项，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带上彼此的伴侣，好好交流一番。” “当然，您可以放心，一定是在公共场合。” 虽然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但是我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两点半就到了波罗咖啡店，悄悄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一直盯着入口的位置，等着Fox先生的到来。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波罗咖啡店里走进三个喝下午茶的OL、两个逃课出来约会的高中生、一个带着笔记本来工作的职业作家，我也假模假样地拿出速写本，装成是来咖啡馆画速写的漫画家。 两点五十五…… 两点五十八…… 三点！ 就在咖啡馆墙壁上的挂钟终于敲响三下的时候，一对明显是夫妻模样的男女进来了！ 虽然其中的“女方”戴着一顶硕大的宽边白帽遮住了脸，而且穿着从头遮到脚的一身红色长裙，可是我在和先生相处的过程中敏锐地感觉到，“她”其实也是个男人！ 原来也是同道中人，虽然现在随着多元性别的发展我和先生已经可以结为法律上的伴侣，但是由于主流思想的禁锢，在很多地方我们还是会受到另眼相待，特别是宗教极端分子的暴力对待，所以也不奇怪Fox先生的伴侣会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可是仅仅是一次见面，有必要这样谨慎吗？ 我收到了Fox先生的微信：您好，我已经到波罗咖啡店了，我太太戴了一顶宽边白帽，穿了一身红裙子坐在靠窗有藤蔓装饰的位置上。 我到底应不应该站出去呢？ 骑虎难下。 但是我从小收到的教育是言出必行，即使并不打算参加“Key Club”的活动，我也要和对方说清楚。 我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和他们“夫夫”打招呼：“您好，我就是之前联系你的……” “贺先生？”Fox先生站起来和我打招呼，“我是Key Club的联系人，您可以叫我Fox。” Fox朝我空荡荡的背后看了一眼：“您的配偶今天没有来吗？” “我先生……”我本来想说先生临时有事所以暂时来不了，结果被fox先生打断了。 “原来来的是太太，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在现行制度的婚姻生活中，太太是各方面比较弱势的一方，我们俱乐部的原则就是太太万岁，所有行为一定需要太太的首肯才可以进行。” Fox先生拉着我的手，滔滔不绝地说。 这么有原则的俱乐部吗？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不不，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称呼我的配偶，事实上在体位上，我才是攻。” 我低下头，想到一米八二的先生装扮成美少女的模样讨我开心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Fox先生和他的伴侣对望一眼，红裙的女装大佬看着我笑了笑，附耳在Fox先生耳边说着悄悄话。 Fox先生对着女装大佬笑了笑，那种眼神中弥漫出来的宠溺，让我觉得他们在生活中一定是对恩爱的伴侣。 我忍不住提问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已经登记过的一对伴侣吗？” Fox先生拉着女装大佬的手，笑吟吟地说：“在我国的婚姻登记条款还没有通过的时候，我和他就去香港登记为合法配偶了。” 不得不说女装大佬的一双白手真是不输我家先生，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它夺走了，要是能请女装大佬成为我的模特…… Fox先生打断我的浮想联翩：“所以，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结结巴巴地问：“既然……你们……这么恩爱，为什么还要参加换妻这种……” “哪种？”女装大佬歪头看着我，说出来的话像撒娇一样，“正因为我们深深爱着对方，才希望能给对方带来最愉悦的满足啊。如果自己能力有限，那就只能麻烦外人啦，想想还怪不好意思的。” 女装大佬说话时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和初见时的先生好像…… 见我看着他的对象发呆，Fox先生敲了敲咖啡桌。 “您真的了解Key Club的规则吗？仔细过每一条吗？” 我像个小学生一般在Fox面前嗫嚅道：“我已经看过你们的规则了……” Fox先生看上去很开心：“您和您的配偶能够接受吗？虽然配偶在法律上是共享所有权利义务的，但是你们两个毕竟是两个独立的人格，像交换伴侣这种事，由于属于一定范围内的伦理议题，我们还是要谨慎为上……” 虽然很不礼貌，我还是开口打断了Fox先生，正式提出了我的疑问：“为什么你们能这么坦然地交换自己爱的人呢？” Fox先生似乎早就对我的疑问了然于胸：“性只是我们做这件事的一种“内驱力”，在现实中，我们‘换’亦有道，并不是单纯追求肉体刺激的。” “交换伴侣的主要基础在于交换者自身的心理素质和精神修养能否经得起考验，以往的交换能否成功只取决于对方的素质。我们的KEY CLUB主要在会员的门槛选择上就做了一次筛查，保证所有的会员的综合素质，无论是物质水平还是精神水平都在一定的水准之上……不瞒您说，才参加keyclub活动的会员往往都是在婚姻生活中出现或多或少问题的伴侣，我的俱乐部只是为他们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平台，比如七年之痒的妻子在体验过其他的丈夫之后忽然理解了自己老公的压力，转身一变开始对丈夫嘘寒问暖；或者是保守古板的丈夫在经历了解放自我之后理解了欲求不满的妻子，夫妻俩开始了配合的亲密无间的性生活，更有甚者，还有突然遭遇意外变成性无能的丈夫，借我们的聚会满足他正值壮年的配偶……” 等等！最后一个，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的眼神一瞬间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