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
郝振的嘴唇有点凉,又有点干涩。 郝嘉屏住呼吸,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移动,流连忘返地摩挲、鼻尖抵着鼻尖轻触。 直到她发现郝振已经睁开了眼。 “哥——”忽然心如擂鼓,她怯怯地叫她,“你……醒啦?” 但郝振的眼神明显有些怔忪,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像慢了半拍一样,在反应她的行为。 还醉着呢。 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去;郝嘉重新展开手上被她抓成一团的毛巾,“还热吗,要不要再帮你倒杯水?” 郝振没说话,又闭上了眼。 郝嘉帮他盖好被子,见那紧绷的端正的脸逐渐放松下来,似乎进入睡梦,这才心有余悸地从他房间出来。 房门被轻轻地带上。 郝嘉没看到的是,郝振在她走后再次睁开眼,蹙着眉头,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醉酒第二日,郝振没能如常醒来。 郝嘉在冰箱里找出水饺当早餐,煮好,又帮郝振打了一杯西红柿汁,这才叫他起床。 “哥,你昨天喝了很多酒吗,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餐桌上,她问他。 “是喝多了一点。”郝振,“对了,昨天是吴秘书送我回来的?” 他举止如常,似乎对昨晚醉酒后发生了些什么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嗯。”郝嘉点头,这才安心下来。 周六是分公司成立五周年的日子。 周年庆选在某知名酒店举办,郝嘉也去了。 晚会吵闹又充满酒气,她穿一袭过膝抹胸礼服,墨绿色的礼服裙摆散散的坠到膝盖,衬得白皙的肌肤仿佛刚欲脱壳而出。 哪怕站在角落,也不断又男士上前搭讪。 她悉数拒绝,得体地微笑,礼貌却又不留余地,视线始终追随在不远处的某人身上。 今晚的郝振,仍旧一身西装,身姿笔挺。 郝嘉看着他,嘴角微翘,压抑了许久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动地活络了起来。 据吴秘书说,晚上会有华尔兹。 郝振作为大Boss,自然是开场舞不二的人选,至于女伴—— 郝嘉特地为此,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将头发挽起,看似慵懒随意地别了个钻石发夹,其实连漏下的每一处小碎发都充满心机,衬得她天鹅颈般的脖子曲线优美。 至于礼服…她特地挑选了A摆及膝裙,淑女又不失可爱,完美露出她精致性感的锁骨和肩胛骨,也显得腰愈发不盈一握 她还精心化了妆,直男看不出的那种心机裸妆加一点点唇釉。 她期待着晚上的舞蹈,忽然郝振旁边多了一个女人。 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穿着一袭白色的曳地丝绸长裙,长相精致,气质优雅。 她端着酒杯,不知道和他说着什么;两人交谈甚欢;怎么看,关系至少比上下属更深一层。 “诶,郝总身边那个女人是谁,你见过吗?”旁边一个红色衣裙女人同样好奇,于是问自己同事 郝嘉装作取吃的,漫不经心地凑过去,听到另一个蓝色裙子的女人开口:“那个啊,那是外联部新入职的经理——姜思言。” “外联经理?我看她年纪跟我们也差不多,有经验吗?” “应该有吧……我听人事部透露,她是郝总大学同学,之前在国外一家有名的企业任职,近期刚回国……可能挺厉害的吧。” “你打听得这么清楚啊,你……对郝总挺上心的嘛?” “嘿嘿,他还单身,大家都有机会不是吗?” ………… 郝嘉深呼吸了一口,转过头,不再去听他们说什么。 像郝振这样的男人,平日再严肃、再冷清,依然有大把女人赶着想要贴上去 从小到大,不管她愿不愿意,他身边从不缺少觊觎他的异性;何况在这样的,人人都铆足了劲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场合。 郝嘉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直到缠绵的华尔兹响起,郝振选了姜思言和他一起跳开场舞。 郝振拢住姜思言的后腰,领着她一起在舞池里慢慢旋转。 俊男美女的组合,舞动起来,自然异常养眼。 郝振的舞姿优雅而流畅,收放自如;姜思言的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随着音乐前进、后退、旋转……彩光不停转换,影影绰绰地投射在两人身上,看得人赏心悦目。 只有郝嘉,叉着巧巧克力蛋糕,一下一个窟窿,生生把手里的蛋糕变成了蜂巢蛋糕仍不解恨。 尤其最后急骤的转圈,郝振扶在姜思言后背上的手收力,带着她贴向他,而她的脸亦漫不经心地轻擦他的耳根…… 她不住深呼吸,才竭力抑制住自己冲上去将两人拉开。 “可以把我哥哥还给我了吗?”舞曲刚停,郝嘉便走向两人。 她眯着眼微笑,像是玩笑,语气却不太友好。 姜思言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敌意,看了郝振一眼,微笑着从他身边退开身。 很快换了新的曲子,郝嘉将手交到郝振掌心,开始第二轮。 除了郝嘉成年礼上的那支舞,这是郝振和郝嘉第二次跳舞;她原本计划好了许多小动作,可现在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哥哥,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刚才和你跳舞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开门见山地问。 “你说思言?”郝振,扶在她后背上的手顿了一下,“那是我大学同学,最近刚来公司任职。” “大学同学就这么亲密啊?”郝嘉睨眼去看郝振,“跳舞的时候,我看她都快贴到你身上去了,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郝振没说话。 但他平静的表情很明显昭示着,他是知情。 而对郝振这样,知道一个人对她有意思,仍放任对方这么接近,那么…… “你——”郝嘉转圈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你喜欢这款?” 她想要故作轻松地调侃,满腔的醋意却让说出来的话带着难掩的讥讽。 “你觉得不好?”郝振看她,“为什么?” “……”平心而论,郝嘉根本不认识姜思言,她哪里知道她好不好。 可他,他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 郝嘉盯着郝振,恨不得咆哮着,用小拳头在他胸膛上猛击两拳……最终却只是负气的垂头,不吭一声。 “你觉得她哪里好?” 许久,他才跟着节奏重新慢慢挪动步子。 “都挺好的。”郝振。 郝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故意跳错了步子,头狠狠地撞了他的胸口一下,在一曲舞结束后匆匆转身走了。 独自乘出租车回家。 郝嘉窝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打游戏,一局又一局地输掉,又像强迫症一样按下新一局的确定键。 郝振开门回来时,郝嘉不知和谁组队,正开着语音。 “哥哥,他们来抓我们了——”、“哥哥,这个蓝可以给我吗~”、“哥哥好厉害!” 她叫谁哥哥? 郝振不由皱眉,看过去。郝嘉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不是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