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线汇合】Professor梁的献身
你病了,大概还是S基因作祟,而之前的药已经不再起效了。你高烧不退,陷入昏沉,每天只能清醒几个小时。 父亲们为你在家里打造了一个特护病房,实时监控你的身体状况,兄长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你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努力微笑让他去休息。 你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梁亦,他大概是对你的身体情况最了解的人。但你的神智已经有点涣散,这个问题在你脑子里没转几圈你就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是感受到手背的刺痛,梁亦正半跪在床边聚精会神地给你注射什么,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仿佛在实验室待了好几天。 你想说话,但是没有力气,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他全身心投入于注射,每隔大概十分钟给你注射一次,你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他不是在注射就是在记时,你的手指微微抽动,他连忙轻轻捉住你的手指握在手心。 “还没好。”他的口型是这样的,你因为耳鸣什么也听不清。 你努力眨了眨眼睛,他脸上又是心疼又是温柔。 “马上就会好了,我不会让你有事。” 没有多加解释,他换了条腿继续跪着给你注射。 你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梁亦终于完成了注射。你被他摔倒和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惊醒, 他爬起来,撑着墙俯下身,亲了亲你的额头,又亲了亲你布满针孔的手。 你想问他什么,但是困意又席卷而来,你只能保持半梦半醒,看他在你床边,握着你的手,看了你很久,很久。 你终于完完全全地清醒,阳光透过窗帘打在你的脸上,刺眼的光线里,你感到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 你拿过手机,想告诉关心你的人这个消息,却被锁屏界面上的推送消息震惊:“K大教授因涉及非法人体实验而被捕,可能将面临十年牢狱……” “非法人体实验”勾起了你的回忆。 不知道是被什么外因内因影响,你的基因发生了突变,你的父母在你三岁时才弄清了这件事,以前他们都因为小孩容易生病以及自己是第一次养孩子忽略了你异于常人之处。 Alpha拥有过人的体力与攻击性了,Omega能够敏感地感知情绪并影响他人,而Supreme则兼两者之长,体力、智力、攻击力、感知力、控制力都处于顶尖水平。 你的父母本来想彻底保密,以保护你。但是实验室的一个同事发现了他们对你进行测试的数据,并且流露了出去,被“黑曜石”掌握并垄断了。 “黑曜石”那时已经发展壮大,一直想打造一支超级军队,他们把希望放在了你的父母和你的身上。如果成功,他们会成为最具攻击性的恐怖组织,甚至连建国都将指日可待。其实基因突变具有极强的不确定性,出现在你身上的反应是意外中的意外,根本不可能重现。 你能清晰地回忆起事情是如何一步步演变,你父母的拒绝是如何导致了最终的毁灭。 其中一步就是人体实验。 “您将得到丰厚的报酬。”他们为了说服你的父母特地到你家来拜访,一般都是由你的母亲接待,她是Alpha,气势上更强。“我们可以为您提供足够的受精卵,儿童,或者成人进行人体实验。”那位代表像个销售员一样罗列。 “抱歉,这不符合人道主义。”你的母亲拒绝。 “不用担心,”那位代表搓搓手,咧着嘴笑,“我们给他们很高的回报。” “这是违背科学道德的,”你的母亲皱眉,“而且这根本不是自愿,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剥削。” …… 你当时就在门后悄悄听他们说话,梁亦坐在地板上,你坐在他腿上。 所以你对和人体实验有关的案子特别敏感,多次担任这类案件的公诉人。开庭前,你会去和受害者见面,大部分都是孩子,你无法忘记他们千疮百孔的身体、被父母抛弃的伤痛、对未来的绝望。 父母身亡后你被继父们收养,在他们的保护下,“黑曜石”没能加害于你。这个组织的自负使它根本没想过你会有能力报复它,给了你打击它的可乘之机。 梁亦不会不知道这是你伤疤的一部分,但他仍然这么做了,除了救你,你想不出别的理由。 你心情复杂,墙上还留着他留下的血迹。 你下床,去收集更多的信息。 梁亦是自首的,目前处于隔离状态。留给外界许多猜测。有媒体去采访他所在学院的院长和他带的学生,他们的评价都不高。院长说他平时总是在实验室加班到很晚,却没发过什么学术期刊;学生说他总是见首不见尾;还有知情人说他好几个月前就把房子和车都卖了,整天泡在学校里……但是问到他做的是什么实验,没有一个人清楚。 你也无法直接与他联系,只能去找他的父母。他和原生家庭的关系很糟糕,当初他进入少年班也是你父母做了很久的工作,而且提供了他包括学费与生活费全部的开支才得以实现的。你好不容易联系到他的父母,经过协商成功让他们签署了委托书。考虑到一些原因,你请秦谌担任梁亦的辩护律师,而你作为律师助手和秦谌一起去看守所见梁亦。 他没你想的那么憔悴,似乎十分评价。他注视着你,眼神温柔。 旁边还有别人,你无法直截了当地问他,甚至也不能隐晦地问,你们的对话会被录音。 “梁亦。”你喊他的名字,没再说话。 你想起小时候父母忙,总是他带你。他的父亲有暴力倾向,他的母亲也不肯离婚。成为你父母的学生后,他长期住在你家。你怕他威胁你在家里的地位,经常欺负他,把他的碗推到地上啦;不肯走路一定要他抱啦,还要在他怀里跳;睡前要他给你讲故事,“一定要讲到一百个才准去睡觉,不要以为我睡着了就走了哦!”你警告,他笑着点头,在你父母睡前检查之后悄悄过来,你不知道他有没有讲到一百个,只知道第二天醒来他在你床边睡着,手上还拿着故事书。 你又想起之前和他的父母联系时,他的父母极力撇清和他的关系的样子——“就给家里寄那么点钱”“大家都知道他要去坐牢了,真是脸都要被他丢尽了”“我们没有这个儿子”…… 你感受到脸上划过有什么划过,一摸,是你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眼睛里也瞬间噙满了泪水,淡定与平静的面具被打破,“别为我哭……我不配……” 你看着他无声地流泪,而他痛苦地弓着身子,虚握着你的手,把额头贴在自己的手背上,仿佛无法承受与你对视。 “我让你失望了。”他哽咽,你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他的泪水,“我真的……很抱歉,宝宝。” 你苦涩地动了动嘴角,你有什么资格失望呢,如果他有罪,你就是一切罪恶的开端。 你恨你自己,让父母失去生命,让梁亦失去自由,明明是你不配他们的爱,你是他们的灾难。 时间到了,梁亦又要回到那个狭小的囚室,他跟着看守默默走到门口,回头深深地望了你一眼,仿佛想用来回味以度过接下来漫长的十年。